叶安年问道。 那哥儿面上却突然局促起来:“我……我家住的远,可不可以……” “住得远可以安排住宿,不用额外收钱,你记得带上被褥衣服就好。”叶安年道,还以为他是担心住在这边会收钱的问题。 “不是的,”那哥儿连连摆手,“我家……我夫君他腿脚不便,我,我想……” “你想带着他一起过来?” 那哥儿十分窘迫的点点头,他家住一个比较偏远的小村子里,来往镇上十分不便。 他夫君的腿坏了,平时下地都不能,更别说做活儿了,家里全指望着他一个人到处接些零散的活儿来糊口,好在两人还没有孩子。 “不……不能带也没事,我每天早点起,也能赶得过来。”见叶安年沉默,那哥儿赶紧道。 “可以带他来。”叶安年却道,“但你平时照顾他,不能耽误做活儿。” “不会!”那哥儿面上一喜,连连称谢,“谢谢叶老板体恤!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他之前在镇上找活儿干,从来没有那个老板掌柜允许他带着夫君一起的。 将这哥儿也送走,叶安年总算松了口气。 文老爷走过来问:“时候还早,咱们要不先过去那院子看看?” 叶安年:“改天吧。” 没想到他会拒绝,文老爷一愣:“贤侄今儿个还有安排?” 安排倒是没有,叶安年抿了抿唇,朝文老爷淡淡笑了:“江竹今天不得空,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明天一起去看。” “哦~”文老爷恍然大悟,老脸一红,不禁感慨,这小夫夫俩感情真好啊。 第134章 周在乾的选择 从文府出来, 叶安年的心情终于好了些。 见天色还早,他逛去甜食铺子买了些果脯蜜饯,并一些糕饼果子, 就往江竹摆摊的地方去了。 半下午的街巷安静悠闲,叶安年遥遥望去,就见江竹的摊位上空着, 东西倒是都摆的好好的, 就是人不知去了哪。 正纳罕, 忽听一声苍老的哀嚎:“你小子就不能让我一局?” 叶安年快走了几步, 转过弯,就见靠墙围坐着一帮老头, 在一堆灰黑色的衣裳中间,独独那一抹湛蓝亮了他的眼。 江竹赢了棋, 毫不客气的把老头面前的那堆花生搂到自己这边:“陈老,愿赌服输啊,您一把年纪了可不能耍赖。” “唉, 老了老了,这脑子就是不如年轻人好使。”坐在他对面的老头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 “陈老,今儿个是五香花生啊,真香。”江竹一边剥着花生,还一边故意在那陈老头面前嘚瑟。 老头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那是老头子我留着晚上下酒的!你个臭小子!” “花生有什么好吃的, 陈老, 我买了蜜饯果子,给您尝尝。”叶安年适时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棋桌上。 一见叶安年, 陈老头沮丧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年哥儿呀,你可来了!” “你看看这臭小子, 五盘棋赢我四盘,也太不懂尊老爱幼了这!” 叶安年被陈老头亲热的拉着手,也浅笑着附和:“是他不懂事,我回去就教训他,您老吃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给老头儿好一顿安抚,这才拉着江竹从老头儿堆里脱身。 等江竹收拾好摊子,两人牵着手往铺子走。 “你干嘛整天欺负人家陈老?”叶安年想起自己每次来找江竹,这陈老头都是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可没有!”江竹顿时委屈起来,“他就是个臭棋篓子,还天天逼着我跟他下棋,什么时候赢了我,什么时候算完。” “年年,你来接我一趟,不问问我辛不辛苦,却回回都替那臭老头说话。” 叶安年毫不客气的白他一眼:“我看你下棋下的挺开心的,哪里辛苦了?” 江竹:…… “这不是没病人嘛。” “啊!有人流血啦!”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在大街上炸响。 两人愣了下,就见前面不远的地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围成了一圈,把好好的路都给堵死了。 这路也是两人回铺子的必经之路,略一犹豫,两人就走了过去。 围着的人很多,两人根本挤不进去,却隐约听见看热闹的人在说什么“被打的”“浑身是血”之类的话。 “走吧,别看了。”不知为何,叶安年突然觉得心中一阵不安,拉了拉江竹的手道。 江竹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点了点头,拉着叶安年就要离开。 却听人群中,突然有人喊:“找年哥儿!快去找叶安年!” 叶安年迈出去的脚步猛地停住,身边却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在这呢!” 随着那人的一声喊,便有手从人群中朝他伸了出来。 叶安年脑袋还是懵的,躲了一下,被江竹圈在怀里,把那些伸过来的手一一挡开。 “干什么?”江竹冷声问道。 “那人说是年哥儿他爹!”人群中有声音回答。 叶安年悬着的心终于“咯噔”一声沉了下来。 方才还围的严严实实的人群,此时自动向两边分开,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 这下,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江竹察觉到怀里的人肩膀抖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不想过去的话,我们就走。” 叶安年抿紧唇,摇了摇头。 他握了握江竹的手,就放开了,只身朝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中央走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叶安年隐约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形,黑乎乎的一片,越走近,那血腥味越重的刺鼻。 胃里又突然翻涌起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周身弥漫开熟悉的药香味,叶安年感觉到一丝安心,那恶心的感觉也被压下去一些。 “我没事。”他轻声道,握住了江竹遮着自己眼睛的手。 他执意要看,江竹便松了手。 映入眼中的,便是满身血污,趴在地上的叶成河。 叶成河身上的衣服已经烂了,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一双手被碾的血肉模糊,脸上更是被血糊的看不清五官。 看着这样的场景,叶安年又忍不住泛起恶心。 却见叶成河那满是血污的手指动了动,好像要做什么手势,嘴里也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叶安年深吸了口气,还是蹲下身去。 “年……年哥儿,钱,钱……” 他话没说完,就没了声息,叶安年只觉后脊一阵发凉。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江竹揽了揽叶安年的肩膀,轻声道。 叶安年松了口气,想起刚刚叶成河断断续续的话,和手指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