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阴沉了下来,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都是这个叫阿帽的影响了他。 “嗯,他不吃这些。”阿帽点了点头,赞同了散兵的话,随手将两份早餐端上桌。 “对哦,你以前不吃甜食的。”时岁突然想起了这个,然地点了点头。 阿帽在饮食上没什么特别的喜恶,导致他经常忘记这一点。 “倾奇者要尝尝吗?”询问完散兵,时岁转头看向倾奇者。 “我?”倾奇者惊慌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像是不敢相信,“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时岁眼巴巴地看向阿帽,等着对方点头。 他可是知道的,有段时间阿帽还会吃倾奇者的醋,现在对方出现在这里,这个醋精不会吃醋得更厉害吧? 听到时岁的话,阿帽从厨房中又端出两碟早餐,相当自然地放在餐桌上,仿佛是他原本就做好的打算。 倾奇者被热情相邀,却仍带着迟疑和犹豫,眉心去不掉的小心翼翼,看得时岁又怜又……不敢爱,不敢爱一点。 多看一眼阿帽都会吃醋,实在不敢爱。 并没有察觉到时岁的想法,倾奇者轻轻地拿起餐具,好奇地看着桌上的早餐。 须弥的甜品和稻妻的甜食不同,但却一样的柔软甜蜜,哪怕只是嗅着食物的香气,也足够倾奇者对未来生出足够的期待。 “哼。”散兵看着那三人和和睦睦的场景,再回想方才那两人默契的交谈,冷哼一声,继续打量着客厅。 他来得不算早,时岁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他也不过刚来,但仅仅是那一瞬间也已经足够他将这客厅大致观察一番了。 只能说,很有家的感觉,虽然他对于这个字并没有过多的体会。 整洁中又混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的富有生活气息,这也是他那么快就相信自己是来到了未来。 这些东西收拾得很有他的风格,换句话说,一看就是他收拾的。 想到这里,散兵不禁咬了咬牙,未来的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好,他怎么可能接纳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毫无芥蒂地……接纳他? 餐桌上,时岁悄悄踢了踢散兵的小腿,等到对方看过来才出声问道:“真的不用吗?” 阿帽自然知道时岁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摇头拒绝:“不必了,那个时期的我很……” 他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只得停顿下来。 “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时岁接了下去,他笑了笑,“阿帽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嘛,其实也没多大变化啦,不过——阿帽一直都很棒哦,值得所有的好意。” 阿帽轻笑一声,哪里是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时岁总会将他往好的方面去靠。 “性格乖张,随心所欲,做事不择手段,这些词都可以扔在‘他’的身上。”哪怕是说起曾经的自己,他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甚至还数落起来。 “哈?”听着这一条又一条,仿佛是在给自己定罪,散兵不屑地冷笑,“难道你现在就是什么好人了?” 他还能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哪怕看上去是个乖乖学者,骨子里却是野性难驯。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时岁,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我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阿帽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听到这里,一直留意着两人对话的倾奇者动作一顿,勺子撞到碗碟上发出一声脆响。 哪怕没有人朝他这边望,他的脸上也染上几分惊慌,悄悄地向时岁看去,时岁会因为散兵的话不喜欢未来的自己吗? “诶?”原本还在认真听着三人对话的时岁眨了眨眼睛,怎么突然就都看向他了? “啊,阿帽没有隐瞒过我这些啦。”时岁咽下嘴里的布丁,随意道,“我知道阿帽经历过的事情。” “哦?”似乎来了点兴趣,散兵挑了挑眉毛,“你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吧,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他连累哦?” 哪怕倾奇者还没有学会人类正常的呼吸,此刻也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他的神色越发慌乱起来,却又实在不知道能帮助阿帽解释些什么,只能捏紧了双手,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生怕影响到来自时岁的宣判,越发显得呆呆愣愣。 “嘁。”阿帽轻嗤一声,戏谑地看向散兵,这些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 大抵是这次站在了听者的角度,他突然觉得这些话确实有点欠揍。 “这话还真是熟悉啊。”时岁忍不住喃喃道,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话了。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看向散兵:“远离不了呢,我和阿帽共同组建了学术家庭,家人怎么可以远离呢?” “你或许不清楚须弥的特色家庭组成方式。”阿帽在一旁接过话,好心地望着散兵解释道,“共同组建学术家庭——就是‘结婚’的意思,我和老师已经结婚了。”! 散兵的瞳孔蓦然放大,一旁的倾奇者也睁圆了眼睛,惊讶之下,他脱口而出:“没有心也可以——” 他的话完没说还,便戛然而止,他看见了阿帽胸膛中那一滴微小的填充物,因为太过微小,又被神之眼遮挡,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甚至没有察觉到不对。 “有没有心都不影响结婚吧……”时岁大概知道倾奇者想说什么,“我喜欢是的阿帽这个人,又不是他的心,有没有心都不影响我喜欢他。” “说得好听,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人——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妄图代替心脏?”以为这样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散兵冷笑道。 “啊,那个啊。”听到这个形容,时岁的脸上染上了些许古怪。 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倾奇者更加紧张了,散兵也一刻不眨眼。 “那是你的眼泪。”时岁给出了答案。 趁着之前钟离先生来须弥的时候,时岁便已经询问过对方关于包裹眼泪力量的事情,却得到了有些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的答案。 “那是你自己的能力,只是目前不能很好的运用,或者说,你不想运用”。 ——这是钟离先生的原话。 “我的眼泪?”散兵的神色也古怪了起来,他看向阿帽,不能想象对方还有这癖好。 他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对方的回答是“时岁的眼泪”,或许他还能试图理解几分,但“自己的眼泪”这个答案实在出乎意料。 “你已经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吗?”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半眯着眼睛,一派轻松的模样。 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却紧盯着阿帽,瞧上去很是在意对方的回答。 “以你现在的品位,的确很难理解。”阿帽又是一声轻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