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快要睁不开了。 为什么要这么累,给自己放个愉快的假期,就这样静静地睡着不好吗? 他想。 花瓣长着锯齿的变异生物伸长了脖子, 美丽的花苞朝着青年逼近, 植物精华的味道刺激着神经, 令沈弈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大脸盆正分泌出迷人的香蜜。 白皙的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他暗暗调动了全部的能量, 最后手心只发出一抹黯淡的光芒, 如风中残烛走到了尽头。 薄薄的细汗从额头渗出,紧绷的肌肉如拉满的弓玄,恐惧在心底蔓延。 裂缝果真是个到处充满危险的地方, 连拥有五阶异能的秦溯都会中招, 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的新人。 一朝失足就会万劫不复, 堕入深渊。 如果他走了, 樊哥会伤心吗? 沈弈问自己。 花苞朝他露出狰狞的刺, 眼角里的泪花模糊了双眼。 “铮——” 他听见了破空的声音, 不像是咀嚼食物的动静。 良久, 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到底是中毒太深, 还是峰回路转? 刺激神经的香蜜渐渐远去,沈弈的思绪重新陷入了蜗牛慢爬的速度,这时有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温柔地捧起他的脸颊。 此刻的他如睡梦初醒般眼神充满了懵懂、呆滞、迷茫。毒素侵蚀着他的神经,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至于说了什么更加不得而知。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空间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沈弈所在的区域岁月静好,而另一边…… 将要进食的灯笼花一口咬上了什么坚固的物体,导致原本整齐对称的锯齿崩了两片,张嘴就漏风。 它愤怒地挥舞着数不清的手臂,无数根藤条在这片狭小黑暗的空间中绞杀,所碰之物皆化作粉末,以此宣泄心底的怒火。 直到空间陷入一片死寂,灯笼花的花蕊发出彩色的亮光,仿佛是在夜里放烟花。 昏暗的洞穴逐渐被照亮,男人面无表情地从黑暗中走出来,若有似无的强压令地面凹陷出现裂痕,浓稠的杀意几乎要将空间冻结。 没想到援军来得这么快。 等级越高的生物智力越高,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这颗变异植物终于意识到招惹了什么样的敌人。 它命令所有的藤蔓去阻拦,本体拔根而起慢吞吞地蠕动着,准备来个弃车保帅,连即将到手的点心都顾不上享用了。 然而,事实告诉了它什么叫做——异想天开。 只肖一个照面,那些引以为傲的藤蔓在空间无形的挤压下全部成了齑粉,甚至连藏在土里的幼苗种子都不曾留下。 十指连心,被斩断臂膀的灯笼花止不住地抽搐着。 男人冷漠地看着,每走一步,那个巨大的花苞就往后挪一步。 手缓缓地落下,顷刻间,敌人神形寂灭。 花瓣凋零,星星点点的光撒落在地上,形成美丽的银河。原来眼神呆滞的青年终于被这抹绚丽的光芒吸引了视线。他看见男人轻轻将花骨朵拆开,从中取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接着,又摘了朵花瓣用来盛放香蜜。 男人慢慢向他走过来,好像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那是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眼神。 下一秒,男人将香蜜一饮而尽。 沈弈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在想这个人想要做什么? 然后,他的下巴就被抬了起来,男人稍微一用力他便被迫张开了唇,沈弈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对方的脸庞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水润的唇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住了,香甜的花蜜顺着舌头被渡了过去,导致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沈弈手脚并用下意识想要挣扎,然而他的身体还被藤蔓束缚着,他想要转头,后脑勺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在侵蚀着他,温热的津.液从唇角溢出,只能跟着对方的节奏呼吸才能交换一点稀薄的空气,主导权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沈弈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祈祷男人会心软放过他,眼尾泛起了红,闪着泪花。 然而,目的没有达到男人并没有因此而罢手,反而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 灵活的舌尖更加的深入,正疯狂撬动沈弈的牙齿,一步步使他沦陷,直到最后彻底撬开那道牙关,让花蜜顺利进入腹中。 黑暗的山洞里发出两道不同的凝重喘息声…… 直到被吻得头晕目眩大脑缺乏氧气开始出现了幻觉,对方这才抽身离开。 这时候沈弈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了,腿脚瘫软得不行。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汲取新鲜的空气。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花儿的芳香,还有属于刚才两人的挥洒的汗热气息。灯笼花的花蜜令毒液的作用渐渐失效,痛觉和视觉神经正在恢复,最后才到思维、意识。 舌尖发麻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回想起刚才那个火.辣的吻,沈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浑身像泡在热水里,体温节节攀升。 将藤蔓扯开之后,贺樊上前抱住了青年纤细的腰身往回走。 途中,沈弈一言不发,半张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微微粗重的呼吸和紧张的心跳证明他并没有累倒睡着。 散发着余温的衣物紧紧相贴,双方的体温传递在一起,空气中还余留着两人纠缠的气息。 贺樊的脚步不紧不慢,然而体温却像个大火炉,高到不正常。 …… 回到那个小小的休息室,一只迷你可爱的小水母飘了上来,想要来个贴贴。 下一秒出现在了门外,冷风萧瑟吹打着它的脸颊,几根/小/触/手随风飘摆。 体型缩小了两圈不仅没得到安慰,还被男人冷漠无情地打发到外面吹冷风,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的小家伙张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掉泪珠。 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软柔的床单上,扯着被褥将袒露的胸肌盖住,贺樊转身去饮水机前倒水,余光则不着痕迹地观察身后的人。 沈弈盖上被褥后,就安安静静地躺着,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一言不发像失了魂的幽灵。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如梦幻,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有点酥麻,还有点点痛。 刚倒完水回来的贺樊把人轻轻扶起,用枕头垫着背,然后把水杯放到眼前。 “来,喝水。” 沈弈现在就像只刚受了惊吓的小鹿儿,这会儿草木皆兵,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着。 他张开了唇,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自己来。” 双手捧着茶杯酌了一口压压惊,干涸的唇在沾过水后重新变得水润透亮,那颗饱满的唇珠吻起来的时候很软,味道很甜。 轻轻舔了舔舌尖,贺樊很快把视线挪开,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