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吧?” 他一连说了三遍,话?间满是趾高气?扬。 “……” 大?家都沉默下来, 简直无?言以对。 这也太孩子气?了些, 不过好像,常永轩本来就是个孩子…… 沈平泽扶额:“算了, 你可别说话?了。” 常永轩气?鼓鼓道:“我不!我偏要说!老大?,你跟他什么关系啊?怎么这么护着他?” 我护着他?我居然在护着他吗? 沈平泽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 脱口而出道:“我没有……” 常永轩委屈:“你骗人!你之前还护着我的,现在明显偏向他好不好?他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好处。 沈平泽心狠狠跳了跳,立即去看云佩清的神情,当没看出什么变化时,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常永轩说的不无?道理,那在旁人看来,便是他沈平泽无?理由护着云佩清吗? 沈平泽有种预感,但他不敢深想下去,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跟云佩清才?认识多久啊。 而在常雅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就有点不太不太正常。 常雅眼皮跳了跳,惊疑不定地看向两?人,看着他俩悄无?声息间的互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般,不由自主微微张大?嘴巴。 他们俩…… 常雅眼神瞬间凝重。 沈平泽面无?表情岔开话?题:“停,就到这里为止。” “好的。”常永轩挠了挠头,笑得傻愣愣的:“那老大?,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哦。” 很明显,他刚刚的话?只?是开玩笑的。 “嗯。”沈平泽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小弟真不如不收。 之后?,常雅问了问沈平泽的基本情况。 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沈平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只?隐去了机密部分,常雅并不难理解。 沈家共有四?口人,有一个妹妹,很有钱,或者说是非常有钱。 豪门?大?公子? 常雅开始思索。 过了片刻,她将常永轩喊到楼上写题,她自己也去做晚饭,在临走前,她看了眼两?人,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请自便,如果什么事,使唤小云来弄就好了。” 沈平泽双手交叠,双腿微微并拢,紧张“嗯”了一声。 做饭要至少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是他跟云佩清两?个人单独的相处。 沈平泽轻轻合了眼。 开始是安静,无?比的寂静。 两?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对坐在沙发上,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主打一个混时间。 但时间不是那么好混的。 也许正是抱有这种心态的原因,时间过得极慢极慢,沈平泽脑海中仿佛出现一个小小的秒针,嘀嗒嘀嗒,一秒又?一秒倒计时着,他以为熬了半天,实则才?刚刚过去三分钟。 沈平泽有些熬不住。 他看了远方的时钟一眼又?一眼,第一眼是55分,第三十八眼还是55分。 沈平泽:“……” 他尴尬到不行,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队长。” 云佩清立马抬头,语气?又?轻又?快。如果沈平泽没听错的话?,似乎还有一丝被主动搭话?的欣喜。 “泽泽,有什么事吗?” 沈平泽定定看了他好几眼,脑海中不知划过了几个念头想法,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说的调查,是关于阳光孤儿?院一事。 云佩清似乎有短暂的沉默,等他开口时,声音又?有些说不出的低沉:“……差不多了,相关人员基本都去世了,只?剩下了一个人还活着,有着自己的家庭。这个人我已?经联系到了,我们可以找机会上门?询问情况。” 沈平泽顾不上自己刚刚内心那些小九九了,抓住了重点,忍不住皱眉:“你说都死了?” “嗯,”云佩清抬眸,眼神中的情绪是沈平泽现在看不懂的,但却很快切换成了淡淡的笑意:“对,他们都去世了,不过也很正常,当时那里便是做人体实验的,能从中活下来,甚至还能苟延残喘几年,已?是侥幸。” 沈平泽为他话?语间的漠视而感到心惊肉跳,有些事他不敢问,也不能问,只?能旁敲侧击道:“……你没什么事吧?队长。” 云佩清目光很柔和:“我没事的,谢谢你,泽泽。” 沈平泽“嗯”了一声,不再询问下去,却还是想要知道阳光孤儿?院的情况。 这件事就像是住在了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 而他最长思考的便是,云佩清在里面遭遇了什么?他当时……会害怕吗? 沈平泽有些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云佩清突然开口说了很多东西。 “我确实对小时候痛苦的记忆没什么印象了,但也记得一点点。” “比如,每天五点就要被迫起床,先劳动,不劳动便没有饭吃,就算有饭,也可能面临着被别人抢走,或者看管者不爽直接收回,简直就像是故意制造苦难一般。” 沈平泽声音紧绷:“那然后?呢?” 云佩清看了他一眼。 “他给我们安排的事情很多,有各种各样折磨人的花招,或许是我天生不敏感,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接受良好,我认为这个不是痛苦的,所以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很好保存下来。” 通过云佩清的三言两?语,一副简单的画卷在沈平泽眼前展开。 在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带有编号的小孩子,被囚禁在牢笼中。一个接着一个,在干活,在排着长队打那一点点难吃到极致的饭菜,在被注射针孔,揭开虚伪干净的表面,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狰狞恐怖的伤口。 他们被骂、被打、被侮辱。 而在这群人当中,有那么一个小孩,他长得很白?净,是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可神情却相当冰冷,无?论是面对自身的苦楚,亦或者是他人,小孩都无?动于衷,是最最冷漠之人。 沈平泽有些心惊,他好像透过时间长河的阻碍,在云佩清简单的字词中,在昏黄的岁月里看到了他,以前的他,或者说是,真正的他。 这是从未被别人看过的另外?一面。 居然就如此简单地被展现在了沈平泽面前。 沈平泽手不由自主攥紧了,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听着这些,或许其?他人会感到云佩清很麻木,甚至很冰冷残酷。 但沈平泽却捕捉到了更深更深的层次,有了自己的推断。 而也正是自己的推断,迫使他忍不住开口道:“队长,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