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转来。见到他, 鹤云栎将人叫来询问:“汤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小师妹怎么说? “她说好喝, 还说谢谢掌门师兄和应师叔。”记名弟子很是得意,掌门师兄的吩咐他可是一点不漏地完成了。 鹤云栎满意点头。 看来叶清已经收到师父的心意了。 按照攻略, 接下来便该是他心境的转变。话本中是这样描述的—— 【那人言行待他冷淡至极, 生活却又事事周全。截然相反的态度教**(男主)时而如坠冰窟,又时而如升云端,酸与甜交错, 日夜浸染他的内心。他还不解其中含义, 但全副心绪已被那人占据。】 描写很腻乎, 但不难看出感情在逐步加深。 比照这本话本的进度, 想来不出一个月叶清和师父就能破冰,迈出成为相亲相爱的师叔侄的一大步了。 鹤云栎很满意, 觉得未来光明灿烂, 大团圆结局指日可待。 “对了, 他抱你没有?” 记名弟子疑惑:“没有啊。”小师姐为什么要抱他? 鹤云栎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这个拥抱只针对做饭的人触发啊,还好他没去。 待记名弟子离去, 孟沧渊才出声询问:“汤?” 什么汤? 为什么他没有? 师弟现在一、二、三……四碗水都端不平了吗? “是补脑的。” 鹤云栎不想直说自己觉得青叶脑子不太够用,这么说大师兄应该能明白其中意思。 “哦。”孟沧渊不再有意见, 但一双眼依旧紧紧盯着鹤云栎, 也不说话。俊脸上的“扇状图”又出现了:四分故作镇定, 三分佯装无意, 两分暗藏期待,一分望眼欲穿。 顶着这样的目光鹤云栎也做不到无视:“我下次再给大师兄做吧。” 孟沧渊矜持回道:“不必麻烦。” 但话音刚落便听他叮嘱—— “甜口的。” “加桂圆。” “莲子。” “多冰糖。” “还有蜂蜜。” 鹤云栎勉强应下:“好……好的。” 自己的厨艺应该, 没问题吧。 孟沧渊很是期待,对于质量他倒没有担心许多。他的口味又不像小师叔那么刁钻,何况什么小天才能把甜汤做得难以下咽呢? …… 傍晚,鹤云栎坐在书阁的桌案前,研究改进给叶清调理根骨的汤药。 他看得认真,没留意旁边的动静,直到一道阴影从头顶投下来,抬起头,师父站在他身后,正俯身瞧他手里的东西。 看出是药方,应岁与什么也没说,抬脚绕过去,在另一头落座。 “师父!您看看这方子有没有问题。” “不看。”应岁与一口回绝。 反正也吃不死。 被拒绝的鹤云栎没有气馁,将纸笔收起,开始分享叶清近况:“青叶小师妹进步很快,已经进入练气期了,我和大师兄准备给她安排一场比试。” “哦。” 一声落下再没后文,鹤云栎不得不进一步明示:“师父就没有表示?” 晚辈有大进步,做长辈的怎么说都该以“资”鼓励,大师伯和三师伯都给了。 “才入门多久,就帮他忙着向为师讨赏?” “这和入门长短有关系吗?” 应岁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鹤云栎听话坐了过去。 随后他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面果:“尝尝。” 鹤云栎惊喜:“哪来的?” “可能是某棵树上长的吧。” 鹤云栎记得自己只和三师伯提过面果的事。 ——三师伯连这种事也跟师父说? 作为一个成年掌门,还让师父专门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下厨,不禁羞赧。 但吃还是要吃的。 “师父先尝!” 明明是自己做的,他却又反手献给自己。 这倒让应岁与想起了弟子小时候。彼时鹤云栎不管得了什么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献宝似的拿到他面前,“师父看看|试试|尝尝”。 但转眼就这么大了,出落得俊雅挺拔,温润端方。 应岁与象征性地拿了一个,吃完后开始说事。 “你大师伯给你相中了几个姑娘。” 该来的总要来,早有心理准备的鹤云栎毫不犹豫地回绝:“弟子没有这个的心思。” 意料之中的回答。 应岁与若有所指地反问:“对姑娘没有心思,那男人呢?” 鹤云栎震惊,一口面果卡在喉咙处,然后在应岁与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扯了一个嗝。 正尴尬,第二个嗝接踵而至。 “嗝——” 应岁与忍俊不禁,他侧过头试图掩饰,给弟子留三分薄面,但颤抖的肩膀使得一切成了无用功。 鹤云栎捂着嘴低下头,耳朵现在烫得像是里面有岩浆,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一只手落在他背上,不急不缓地替他顺气。 好不容易,鹤云栎缓了过来,抱怨:“师父怎么,嗝,突然问那种话?嗝。” 要不是被吓到,他也不会打嗝。 应岁与倒了一杯茶给弟子:“你身边也不是没有交好的女孩子,但一个都没见你和为师提过。所以为师在想,你会不会喜欢男子?” 鹤云栎接过茶,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应岁与挑眉:“‘哦’是什么意思?” “师父决定的意思。” 话里的情绪不可谓不重。 应岁与:“为师听不懂。” 鹤云栎怨念回道:“师父有自己的逻辑与想法,那就按师父的来好了。姑娘也好,男子也罢,安排了我就去,你们要觉得可以,直接指定也没关系。” 反正他说什么也不重要。大师伯本是操心的性子也就算了,但师父也这样…… 应岁与:“你在生为师的气。” “弟子不敢。” 不敢? 明明已经在生了。 不过这态度倒也证明了弟子确实没有情爱方面的心思。 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吗? 顾决云的话提醒了应岁与,让他想到试探试探弟子的感情状态,但似乎做过了。 他改口:“好吧,不想去就不去,师父帮你回了就是。不也是怕你有心但脸薄不好说,误了年纪吗?” 鹤云栎很不喜欢他后半句话:“就非得挑个人喜欢吗?不能让弟子一辈子陪着师父——”他看了一眼应岁与,补充,“还有师伯们吗?” 这话落在年长者耳中尽是孩子气。 “一辈子很长。现在把话说得太绝对,你以后会后悔的。” 人年轻时总是难以看清自己想要什么,但等想明白了再回头却往往已经迟了。 长者得到过的教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