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再吃点。” 白?解装模作样摸摸肚子,先声:“撑死?了,刚才在李家就?吃了不少蛋糕。” “你呢?”她看向?杜召。 “不合口味,太淡。” 邬长筠不傻,她看的出来,这顿饭两?人小动作不断,是故意少食,给自己留呢。她也不想哄劝,爱吃不吃,叫服务员把剩下的菜全部打包,连一壶没喝完的酒,一同带走。 杜召要送她回家,邬长筠拒绝了,她说:想自己走走。 天早就?黑了。 邬长筠提着酒,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头,感受四下冷暖与欢声笑语。她漫无目的地瞎晃,来到江边,桨声灯影下,是佳人转轴拨弦,才子击节称叹。 拂水而?过的风都是清冽又馥郁的。 邬长筠坐在台阶下,看着烟波画船,听着碧波拍岸,想着,周月霖那癫狂之相。 怎么够呢? 你们的恶报,还在后?头呢。 她弯腰,看着夜色墨水下冷艳的一张脸,手指浸入江水中,将自己打碎。 冰凉的水,真舒服。 杜召见邬长筠今日不太对?劲,一直没离开,远远跟在她身后?。 这女子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少看到情绪波澜和脆弱的时候。 可这么瞧着,那形影单只的清瘦身影,快被风吹碎了似的。 叫人有点……心疼。 杜召不想打扰她,只点上根烟,默默看着。 良久,见邬长筠站了起来,脱下鞋子,卷起裙摆,往前走一步,跳进了河里。 杜召倒是没什么担忧,这个财迷,打包的饭菜还放在岸上,怎么会舍得寻短见。 瞧她娴熟的动作,想是会水的。 他盯着水岸,默默等人上岸。 一分?多钟了,水面上却连个头都没冒。 夹着烟的手悬在半空,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她今晚喝的不少,不会醉过去沉底了吧? 刚有这个念头,杜召立马冲向?岸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更远处守着白?解见他跳江,也飞快跑过去。 邬长筠只是想下去凉快凉快而?已,她小时候练肺活量,时常一头扎进水里憋气?,是所有师兄妹中最能?忍耐的一个。 两?分?钟而?已,对?她来说轻轻松松,正闭目冷静着,忽然一条长有力的胳膊从后?方伸过来,一把圈住她的腰。 邬长筠睁开眼?,自然反应要去挣脱,一拳打在了身后?那人的嘴角上,从鼻子擦过去。 杜召毫无防备,被她打出了鼻血。 一片淡红中,邬长筠看清人,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无孔不入? 杜召顾不得疼,拎住她的后?领把人往水面拖。 白?解刚好赶到岸边,见他两?安然无事,松口气?,蹲下身笑着嘟囔:“鸳鸯戏水呢?” 杜召冷着脸把邬长筠拽到台阶上。 白?解见他不停流鼻血,赶紧拿方巾过去:“怎么还挂彩了?” “你问她。” “我怎么知道是你。”邬长筠见杜召郁闷的表情,莫名想笑,低头穿上鞋,“还以为水鬼呢。” “有这么帅的鬼吗?” 邬长筠再次抬头,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手中被血浸透的方巾,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挺得意啊。”杜召并未生气?,瞧她心情好些,也轻松起来,“酒后?别做危险的事,清醒时候随你怎么玩。” “我清醒得很。”她见杜召抹了把额前的碎发,“你们跟踪我啊。” “你也配,路过而?已。”闷热的天,衣服湿透沾在身上很难受,杜召解了纽扣,把衬衫脱掉,团起来拧了下。 邬长筠看到他健硕的肌肉,挪开目光:“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杜召把地上打包的菜提起来,“不要了?” 邬长筠接过来:“谢谢。” 杜召又把衬衫扔到她肩上:“沾了血,要么赔,要么洗。” 邬长筠将它?扯下来,两?指捏着,这家伙明?知道自己舍不得掏钱,还给出两?个选择。她抖抖衬衫,抬脸对?着杜召:“好吧,明?天送到您家里。” 杜召扬起嘴角,鼻血又流了出来。 邬长筠看他这衰样,忍住笑,一本正经道:“那再见。” 杜召立在原地,目送人离开。 白?解抱臂,“啧啧啧”感慨着:“这辈子头一回见你被人打出鼻血,还是个女人。” 杜召斜眼?睨过去一眼?:“好看吗?” 白?解竖起大拇指:“帅。” “衣服脱了。” “干什么?” 杜召盯着他,没回答。 白?解懂了,不情不愿地脱下衣服。 杜召拿过来,穿到自己身上,白?解稍矮十公?分?,但杜召长的是腿,他的衣服也还算合身。 穿好,杜召拍了拍白?解的肩膀:“好兄弟,回家。” “……” …… 戚凤阳在画室待着,听楼下的吵闹声。 先是李仁玉大发雷霆,后?跟李香庭吵了起来,接着又传来叮叮光光的声音,像是在砸东西。 还有李香岷的哭声。 她胆战心惊地坐着,直到楼梯传来脚步声。 只见李香庭推门进来,眉头紧锁,一身怒火。这还是戚凤阳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生气?,一时不敢同他说话?。 李香庭在画架前坐着,缓了会,平复下情绪,对?戚凤阳道:“奶奶快回老家了,我们过几天也搬出去吧,最近留意点租房信息。” “好。” 他又沉默了,目光落在眼?前未完成的画上,忽然起身:“你再画会,我回房了。” “好。” …… 傍晚,邬长筠忙完,才去还衣服,看在杜召挨了自己一拳的份上,顺路买了点栗子糕。 湘湘认得她,客客气?气?领人进院子。 杜召正在客厅喝茶看报,见她来,看过去一眼?,故意没搭理。 湘湘将她带来的衣服和点心拿走,邬长筠到杜召斜对?面坐下,看他嘴角和鼻翼都青了,想笑,硬憋回去,关心道:“还疼吗?” 杜召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对?不起,但也不全是我的原因。” 杜召将报纸翻了个面,仍旧不理。 “给你做饭,怎么样?” “不吃。” “好吧,那我走了,衣服洗干净了。” 见她起身,杜召忙道:“不会又是稀饭咸菜吧?” “煮个面。” “去吧。” 邬长筠干活很快,也许跟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无论是练功、上下台,还是拍电影,都没有时间让她慢慢磨蹭。 没让杜家的佣人帮忙,她独自和面、切条、下锅,加上青菜,又煎了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