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闻的豪门夫人。 赵梧树是赵阿姨唯一的亲生儿,赵叶桐是赵家养子,俩人在同一个户口簿上,没有一分亲缘关系。 同尘迅速消化了这件事,安慰赵梧树道,“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找到叶子后我们立刻想办法通知你。” 说完,电视迅速自己播放了起来。 没一会儿,护工进来送饭,一个黑衣保镖进来环视一圈。 赵梧树让他放下,他这会儿没食欲。 护工关上门之后,赵梧树伸出他还能活动那只手,往床下轻甩,在被子遮掩下伸手往床下模,很容易便摸到一个异样的凸起。 他嗤笑一声。 他看了一眼角落重新闪烁红灯的监控,老头请的人还挺专业。 只是失去信号这么一会儿,居然灵敏到要安装窃听器。 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朋友们, 相信同尘能找到其他办法给他传递消息。 三天后。 “梧树,你吃一点吧,不然你爸会更生气的。”他妈妈擦了擦眼泪,轻轻垂头抽泣,赵梧树深呼吸两口,还是不忍看到妈妈落泪。 “给我吧。” 赵梧树接过护工递来的碗和勺子。 他不喜欢护工伺候,手能够活动之后,赵梧树死也不要护工喂饭了。 他几乎把这碗粥喝完,菜也吃了一些。 半小时后赵梧树放下碗,擦了擦嘴。 “你们出去吧,我要去厕所。” 他母亲笑了笑,收好碗,摸了摸赵梧树脑袋。 “好,我们先出去了。” 这是赵梧树这三天以来少有的交流,饭也吃的比平时更多了些。 走出门,赵夫人把收拾好的食袋递给助,眼里总算开心了些, “下次也买这一家,今天梧树吃的比平时多了点。” 门刚刚关上,赵梧树便挣扎着坐到轮椅上,他自己推着往厕所走。 关上卫生间的门,赵梧树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刚刚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了。 赵梧树大腿又开始浮现那种被尖刺树枝划入血肉的痛苦,他靠在墙边大口呼吸着,眼底一片乌青,嘴唇干裂苍白,没有来得及打的胡茬更显得人憔悴。 医院窗户被铁栏封禁,仰头只能看到卫生间四角的天空,没有一点阳光。 风吹过,飞进一片枯黄的梧桐落叶子,脆弱干涸,落在赵梧树手臂的伤口绷带上。 几息静谧后,眼泪潸然成线,打在梧桐叶子上,浸湿新旧伤痕。 …… 同尘卧室, 路千里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地板上,眼里早冒了密而吓人的红血丝,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 “找到了!” 同尘急切地转头,站起来。 瞬息,同尘尘脑袋一充血,路千里霎时起身接住同尘尘。 “别急,呼吸。” 路千里把同尘抱在怀里,将尘尘的下巴搁置在颈窝里。他一边伸手轻抚过同尘后背,一边紧盯同尘的电脑。 这周一,赵叶桐的身份证在北合机场留痕了。 路千里抱着尘尘,单手拿起电话, “我马上联系小二。” 郊区某私立医院。 文小二一个人,手里提着几套试题,轻车熟路的走进保镖大哥守护的房门前。 “保镖大哥,这是我们老师给梧树准备的一点小心意,你帮我们送给他吧,” 文赫提着红色不吉利服版五三,往保镖手里一推。 保镖大哥文化不多,但也能看出这是辅导题,他嘴角一抽,还是不说话。 “你看看,全新塑料都未拆封,绝对没问题的。” 文小二为了验证试题纯洁性,特意买的未拆塑版本。 保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没一会儿,高跟鞋底踩地声传来,文赫回头,是赵梧树的妈妈。 “小二,你怎么又来了?” 赵夫人提着餐盒走进来,文小二立刻提起手里的辅导书。 “姨姨,这是我们老师带给赵梧树的礼物。” 赵夫人看清红底厚如砖头的辅导书,一愣。 二中有温度的人文关怀,居然是这种能烫死人的岩浆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摆摆手。 “把书留着吧,小二你们一起长大,应该了解赵梧树,他不会看的。” 文赫讪笑,他淡定的把书往保镖手里一塞。 “行,我在门外看一会儿再走。姨姨您先进去吧。” 赵夫人心里默叹了一句朋友情深,为什么赵梧树非对叶桐生出不合伦的感情呢? 病房门被打开,赵梧树抬眼看见提着食盒进来的母亲,随即收回视线。 “今天买的是粥。” 赵夫人坐到他旁边,帮赵梧树一一打开食盒。 赵梧树手好了不少,腿还没有恢复。医生说他腿恢复的慢一些。 他端起粥慢慢地喝,喝了一半,赵梧树放下粥,说, “我吃饱了。” 赵夫人瞧见赵梧树日渐消瘦的脸庞,眼角立刻又要泛红。 赵梧树看不下去般,率先移开目光, “我要去卫生间,妈妈你先出去吧。” 赵夫人只好满怀担忧地离开了。她出门的时候,文赫还眼巴巴站在门外。 文赫担忧道:“赵大树又没有吃饭?” 赵夫人愁得发丝都白了几根,点了点头,“只吃了一半粥,菜都没动。” 病房里,赵梧树操控轮椅,艰难移动到卫生间,关上门,张嘴吐出一张纸条。 …… 百川冬日总是阴沉,晴朗天是少见的,今天也不是一个值得出门的天气。 赵夫人给赵梧树裹上围巾,戴好厚帽子。 仔细叮嘱道,“今天这么冷你非要出去散步,注意保暖。” 护工站在赵梧树轮椅身后。 “我问过你爸爸,你好好养伤不要绝食,身体好了就可以去学校,他也很关心你。” 赵梧树抬手掩了一下帽子,遮住阴鹜的目光。 他低声自嘲般笑,说,“拘狱之恩,没齿难忘。” 赵夫人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大树闭上嘴。 轮椅滚动,压在小径干枯落叶上,发出沙沙声。 “我想去左边。” 赵梧树指方向,护工说好。 护工乐见其成,左边距离医院大门更远,来往的闲杂人等也少些。 这少爷是晕倒着被送进医院的,这么多天没有出过门,也少与旁人交涉,必然不知道哪里是大门的。 少爷抬头看高高的围墙掠过飞鸟,眼里闪过艳羡。 护工心叹,这家少爷怎么看就是个高中生罢了,话少事儿少。 他眼睁睁看着少爷逐渐消瘦倦怠。 护工还是心软,安慰道:“等您恢复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赵梧树朝他笑了笑,“把握推到那颗梧桐树荫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