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关进刑部大牢里了,你帮我跟他们说说。” 贺宴舟立在一旁,狭长的眼眸里闪着戏谑的光,眼神?像是在审视猎物。 戚氏又到刑部大牢门前去求那小卒,指着贺宴舟道:“贺大人之前还跟我家议过?亲,我家是秦老将?军的后代?,你得放我进去,把我家人放出来。” 贺宴舟揣着手走到她跟前:“戚家那几个人是因为欠了巨额债务被关进来的,只?要你们家人能?把债还上,他们就能被放出来。” 他额前的一缕黑发随意垂落,半掩着刀削般冷峻的面庞,笑得邪魅,让人深陷。 戚氏刚揣到手的银票,这就又拿出来了:“宴舟啊,你懂得多?,你帮伯母看看,这些够不够?” 贺宴舟抽过?她手上的钱,随意点?了点?:“大姐,别自抬身份。” 戚氏惊了一惊,抬眼看他,被他那眼神?骇了一跳,这,这贺宴舟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贺宴舟将?银票揣进兜里:“我会找刑部尚书聊聊的,看看你给的这些银票够不够,你回去等消息吧。” 戚氏呆呆望着贺宴舟,手上的银票空了,她一颗心也空了。 她慌慌张张一来到这里,看到个熟人,自是瞬间将?全部信任都交付了,连忙向他求助。 就算是现在,贺宴舟已经走了,她握着空荡荡的衣兜,仍是不敢相信,贺宴舟会骗走她的银票。 那是老夫人半生所有家财,也是老将?军半生积攒的所有,更是足够填满秦家每一个女儿嫁妆箱子的总和…… 戚氏不敢想?那么多?,只?要能?将?自家的哥哥弟弟们救出来,怎么样?都行。 秦相宜倒在栖云馆的院子里,躺在躺椅上看雪,昨天下的雪堆起了厚厚一层。 半夜里许是又下过?雪了。 萧云意来了。 “你现在是我们司珍房的外部帮手,快来,淑妃娘娘试戴过?这个头冠了,说有些大了,叫你再镶的紧密一些。” 秦相宜从躺椅上起来,叹道:“我都是郡主了,为何还要干活。” 话虽这样?说,手上却?是不停地干了起来。 “听说永宁郡主在京郊的马球场上又夺魁了啊。” 萧云意叹道:“你可真?是厉害。” 秦相宜笑了笑:“都是表哥让着我。” 千松过?来道:“姑娘,外面来人了,说是来送东西的。” 秦相宜抬头疑惑:“送什么东西?” 千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其中的某几样?花瓶,倒像是老夫人房里的东西。” 秦相宜还未起身,贺宴舟已经进来了。 “进来吧,放这里就行。” 随后是一连串挑着担子进来的人,看穿着,像是牙行的人。 她哪里知道,刚从秦家收来的东西,转眼就被贺宴舟运到这里来了。 她看着这些东西,越看越眼熟。 “宴舟,你……你从哪儿搬来的这些东西。” 前阵子戚家当?过?不少东西,贺宴舟索性就在当?铺安插了眼线,一听说秦家也要当?东西,他当?即就派人过?去收了。 秦相宜发现,这其中还有好多?是父亲留下的东西,她都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甚至还有父亲的兵器,父亲当?年用过?的兵器都摆在秦府,如今都被戚氏当?了。 “姓戚的最近到处在当?东西,我一听说秦家也有人当?东西,就立马去将?这些东西收回来了。” 贺宴舟一副要求姑姑夸奖的样?子,现在这里人多?,倒是不好表现出来。 萧云意在一旁看得连声?“啧啧”。 秦相宜望着自家的这些老物件儿发呆,原来,这些都是嫂嫂当?掉的,母亲没阻止她吗? 还是说,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不管了,家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关她的事。 说好了的,她做了张念薇,就要与秦相宜一刀两断。 旁人不知道的是,“秦相宜”的棺木出殡的时候,她还去送了一程呢。 千松拦着她不要她去,她非要去。 看完回来,又抱着千松哭了一顿,然后就好啦,像个小孩儿。 既然这些东西回来了,那也挺好的。 千松一个一个的打开?箱子,眼睛一亮:“姑娘,还有你小时候的拨浪鼓。” 秦相宜扶额,想?不到家里连这个也能?当?出来,她小时候用的物件儿确实都是老将?军花重金买的。 贺宴舟伸手拿起那一只?由红木雕琢而成的,鼓身圆润饱满的小皮鼓。 鼓面绷的是洁白如雪的小羊皮,两侧是用彩色的琉璃珠串垂成的坠子。 贺宴舟轻轻晃动起来,琉璃珠便与鼓面碰撞,发出顿顿的声?响。 羊皮老化了,没有当?年那么清脆悦耳。 贺宴舟在秦相宜耳边拨动着拨浪鼓,朝她笑着:“乖宝宝,不哭不哭啦,看这里,这是什么呀?” 秦相宜笑着锤他。 除了这个以外,这箱子里真?是翻出了不少久远的记忆。 秦相宜总算知道自己为何与他们做不得家人了。 她从一出生起,父亲就已经是大将?军了,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和观念,都与经历过?以往那段艰苦岁月的母亲和哥哥不同。 她理解不了他们,他们也理解不了她。 直到父亲不在了,而她也和离了,她回的娘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家,父亲为她编织出来的成长环境已经不在了。 她夺过?贺宴舟手里的拨浪鼓,真?是好开?心啊。 贺宴舟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给她,秦相宜伸手接过?,眼睛瞪了瞪:“怎么这么多??这又是哪儿来的。” 贺宴舟指了指地上这些东西:“就是这些东西当?得的银票。” 秦相宜皱眉道:“这个你又是怎么拿回来的。” 贺宴舟温柔揽住她的肩:“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秦相宜顺从地点?点?头:“宴舟做事情?,一向没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他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纵是隐约悬于鼻尖的一丝血腥气,秦相宜也自觉忽略了,想?许是哪样?物件儿上的味道。 贺宴舟指着那笔银票道:“姑姑不是想?要金帐汗国所进的海龙皮袄吗,这些银票,可够买上一件了?” 海龙皮袄不是本朝所产,在遥远的金帐汗国,十分珍稀且昂贵。 “宴舟怎知我想?要海龙皮袄?” 贺宴舟道:“姑姑曾在一本名叫《北地物产志》的书中看到过?海龙皮袄的介绍,还画了圈。” 秦相宜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她在裴家时看的书了。 她早知道他看了她往常写的那些东西,没想?到将?她翻过?的书也都翻了一遍。 “那便用这些银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