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抓起枕头捂住那张惯会以温柔蛊惑人的俊脸:“走开,我要接电话了。” 贺沉在枕头底下闷笑,随后翻身躺到一旁,慢条斯理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想赶我走,晚了。” 林煜将枕头扔到他脸上,越过他的身体去拿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电话是周政打来的。 倒也没别的事,只是他从魏书那里得知林佑谦仍昏迷不醒,就想去医院看看病人。 毕竟当初林佑谦也帮过他,而且人还是在给他弟弟扫墓回去的路上出的意外。 林煜给了他医院的地址,又告诉他林佑谦出事与他无关,这才挂断电话。 贺沉掀开被角,示意道:“进来。” 林煜放下手机,钻进被窝里,和他并肩躺在床上。 贺沉整理好被子,轻声道:“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林煜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做噩梦,我就谢天谢地了。” 贺沉侧过身,额头抵住柔软的发蹭了蹭,温声细语:“有我在你身边,今夜不会是噩梦。” 尽管不知他的笃定从何而来,但林煜还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眸。 仿佛他天生就该相信身旁的这个男人。 * 次日一早,林正扬坐在餐桌旁看报纸。 厨娘走出来,语气恭敬:“先生,早餐已经备好。” 林正扬将目光从报纸上挪开,看向对面墙上的挂钟,吩咐道:“阿煜还没起床,上去看看。” “是。”厨娘应声,正要转身,又被叫住了。 “我自己去叫吧。”林正扬放下手中的报纸,缓步走上二楼。 来到儿子的房门前,他抬手敲门:“阿煜,起床了没?” 门内一片寂静,毫无回应。 林正扬眉头一皱,心头浮现出不好的联想,当即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阿煜你没”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隆起的床上,瞳孔震动。 初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爬上大床,两个青年相拥而眠,一个人完全缩在另一个人怀里,即便有被子的遮盖,也不难猜出底下的姿势究竟有多亲密。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响动也惊醒了林煜,他迷迷糊糊地抬起脸,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一秒、两秒、三秒 朦胧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试图撑起上半身,结果搭在腰间的手一用力,又将他拖回了温暖的怀抱里。 “还早。”贺沉低下头,嗅了嗅他的发顶,嗓音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沙哑,“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林煜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当着父亲的面不敢太大声,“起来……你先放开我呀!” 贺沉收紧双臂耍赖:“不放。” “你们”林正扬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怎么睡在一张床上?” 贺沉倏地睁开双眼,和林家家主严厉审视的目光对上。 几秒后,他松开怀里的人,礼貌问好:“林叔叔,早上好。” “父亲。”林煜迅速坐好,有些心虚地垂眸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睡袍。 “林叔叔,是这样的”贺沉神情自若地开始解释,“我怕那东西夜里附在我身上,所以不敢一个人睡。” 林正扬眉心拧成川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在你房内设下阵法。” “主要是我比较害怕。”贺沉抱歉地笑了笑,“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假如那东西夜里突然出现,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行,你们先起来吧。”林正扬接受了他的说法,面色稍霁,“下来吃早餐。” 林家家主为人严正古板,多年来潜心钻研修行,对当下潮流新奇之事并不了解,因此只是觉得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的姿势过于亲密,倒也没仔细往深里去想。 洗漱完毕后,两人下楼去吃早餐。 林家习惯吃中式早餐,贺沉动作优雅地剥了一只鸡蛋,放进身旁人碗里。 林煜用筷子夹起鸡蛋,自然地咬了一口。 林正扬一直暗暗观察着两人的动作,见状清了清喉咙:“昨夜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林煜摇头,“梦里和现实都一切正常。” 林正扬冷笑一声:“算那孽障识趣。” “可我们……”林煜蹙了蹙眉,“我们还要回学校上课,总不能一直待在林家。” 他的态度并不乐观,因为那东西本来就会随机出现,昨夜的平静根本不能代表它真的害怕林家。 林正扬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小贺,你之前有没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 “特殊经历?”贺沉放下碗筷,“您是指哪方面?” “比如说化险为夷的经历,遇见过隐士高人,或者身上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林正扬一一细数。 贺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表情有些遗憾:“并没有。” “那就怪了。”林正扬盯着他的脸上下打量,“那为何你能将阿煜从那孽畜手中唤醒?” “我?”贺沉微讶,“什么时候?” 林正扬回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时,阿煜没跟你说过吗?” 贺沉转眼看向身旁人:“有这回事吗?” 林煜咽下口中的食物:“有这回事,我忘了跟你说。” “阿煜说只要在你身边,他就不会梦见那孽畜。”林正扬浑然不觉,将儿子出卖得一干二净,“由此看来,你身上一定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贺沉微微眯了眯双眸,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听着他的语气,林煜心里一咯噔,不由掀开眼睫望向他。 “也许是我命硬。”贺沉淡淡回道,“大概妖魔鬼怪,也欺软怕硬吧。” 林正扬没说出他真正的命格,只道:“既然那孽畜选择附身于你,必然也有其原因。” 林煜收回眼神,默默喝了一口牛奶。 “那孽畜不出现,形式就很被动。”林正扬继续道,“我们必须逼它主动现身。” 贺沉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做?” 林正扬沉吟一番:“我会与林氏长老商讨此事,届时你只需配合即可。” 贺沉应声:“好的,林叔叔。” 早餐过后,林正扬有话要单独与儿子说,贺沉便先行回客房。 他姿态从容地坐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叩膝头,神色捉摸不定。 半晌后,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进。” 林煜推开门,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沉不见底的眼眸里。 心下一跳,他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过来。”贺沉放下架起的长腿,“关门。” 林煜下意识照做,关上门后乖乖朝沙发走过去。 贺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贺沉,我……”林煜语气犹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