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冶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啊?” “有点儿。”覃冶说,“但也还能接受。” 不知道跟小朋友嘴硬什么。 窦宇眠低头在自己马甲口袋里掏了半天,抓出点儿什么东西:“那你张手。” 覃冶伸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手心向上,张开。 窦宇眠把两块饼干放到他手上。 “那请你吃小饼干。”窦宇眠说,“我每次难受不开心,都让小榆哥哥给我做小饼干,吃了就开心了。” 最普通的透明袋子包着,什么标志也没印,也因此看得清楚里边装的,扭成麻花又拼成无穷符号的饼干。 覃冶的双眼在看清饼干形状的瞬间睁大了些,张开的手忘了收回去,就在床边悬空托着两块饼干,好像有多重的样子。 “眠眠,你说......饼干是谁给你的?” “都小榆哥哥做的。”窦宇眠说,“今天刚做的。” 她昨天考完中考心情实在太差,今天一大早就跑来找谢白榆了。谢白榆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又是使唤demo,又是说带她去剧场的,小姑娘还是哭丧着脸。 实在没法了,最后还是窦宇眠问,能不能再给她烤原来那种小饼干吃。 谢白榆已经很久没做过小饼干了,材料全是现买的,包装袋都是从抽屉角落翻出来的。 眠眠跟着他走进厨房,问,是不是覃冶经常负责做饭。 “你又知道了?”谢白榆捏她鼻子,语气带笑。 “以前你的厨房除了烤箱都干干净净,但是现在灶台看着经常用。” “观察还挺仔细。” 但是谁让他一点饭不会做,只会烤饼干。 这么多年,就只会这一样。 “谢白榆?”覃冶盯着那两块色泽看上去就很好吃的饼干,“他怎么......没说过。” 窦宇眠没见过他现在这种表情,她看不懂那种复杂的光是什么意思,只能暗自解读成严肃,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覃冶也没等她回答,那本来也不是问句。他又问眠眠:“小榆给你们很多人烤过饼干吗” “应该也没有很多人吧,小榆哥哥很少做的。”眠眠鼓了鼓腮,“他说麻烦。” 一般也就只有她仗着年龄小能有这些优待。 覃冶一直在转手里的袋子,窦宇眠伸出手指戳了戳:“你尝尝嘛,很好吃的,吃好吃的就不记得疼了。” “我知道......”覃冶扭头看她,“我吃过。” 窦宇眠没多想:“也是哦,你在闲小榆哥哥那么特殊,他肯定给你烤过的。” “不是。”覃冶慢慢说,像在回忆,“是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是多早呢,应该有十多年了吧。扭成这种无穷符号的饼干很特殊,他不会认错。 谢白榆交完费领完住院用品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覃冶和窦宇眠一躺一坐,各自拿着两块饼干出神的诡异场景。 “不是......这饼干怎么了?”至于两个人这个架势的研究。 “小榆哥哥,原来你们很多年前就认识啊?你怎么不早说。” 谢白榆彻底蒙了。这两个人刚刚交流了些什么奇怪内容。 丁宣看看两个人,打破沉默:“小榆,今晚你陪护?” “嗯,我在这吧。” “那我送眠眠回去。”丁宣捏捏窦宇眠肩膀,让她跟自己走。 “你给她送店里就行。”谢白榆说,“我跟窦承说一声。” 本来也没多少动静的病房彻底安静下来。 谢白榆先开口:“窦宇眠长大了啊,这都舍得分出来。” 还以为又跟小时候一样给多少吃多少。 覃冶笑:“又说人小朋友坏话。” 他拆了一块饼干咬到嘴里,也是霎时认出记忆深处的味道。 “之前看你厨房有烤箱,还以为是热外卖用的,原来小榆会烤饼干。 “也热外卖......”谢白榆自己不好意思。他这几年实在没心情弄这些,烤箱早就不是最初的用处。 “是不是很早就会做这些。”覃冶问他,“从小时候。” “可能七八岁的时候?”谢白榆自己也记不确切,“我妈教我的。” 年龄也是对的上的。 “你以前在哪里学的声乐?”覃冶说了个地方,是个少年宫,“是不是这里。” 谢白榆惊讶:“你也去过?” 覃冶笑了,他后腰紧得疼,但是人却松出一口气。 “小榆,我们以前见过。”覃冶说,“很多年以前。” 第51章 在小时候 覃冶出生在沿海省份的内陆小城。或者再准确点说,是小城里的某个小村子。 小村三面环山,进出靠一条土路,要是再走远些,土路也弯弯绕绕盘到山上。 唐兰英刚怀上覃冶的时候,就意外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孩子留不下来了,结果覃家两个老人听算命的说唐兰英肚子里是个男孩,硬是废了大力气保住母子的两条命。 覃冶出生第二天,他在外打工的亲爸死在了工地上。 又是村头算命的老婆婆说,这是这个孩子克的。她说这个孩子天生的贱命硬骨头,克父克母,以后说不定要再克死谁。 于是家里老人准备把他扔掉,随便扔到山上哪个地方,让他自生自灭。 唐兰英拼命拦,拦不住。愚昧的思想是封闭小村里翻不过的大山,她一个被迫相亲成亲又只有小学文凭的妇女,显得太渺小。 这段故事的转折点是另一个女孩的悲剧。 不知道是哪个老人听说,隔壁村有户人家拿自家小姑娘换了三千块钱。两人一合计,自家这还是男孩,肯定比三千块值钱。 就这样,覃冶三岁那年被过继给了家里的远房亲戚,说好听点叫送养,把实话说出来,叫卖了一万块钱。 从此,覃冶对那个小村的记忆,就只剩下环绕的山、坑坑洼洼的土路、天上的星星和院里的萤火虫,还有,唐兰英不肯放开又被生生抽离的双手。 养父养母是最早走出山村的那批家庭出来的孩子,在大城市有车有房,感情和睦,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没可能生育。 他们也的的确确把过继来的孩子当亲生儿子在养。 覃冶小学的时候,养母发现这个孩子好像在音乐方面有些天赋。她问小覃冶喜不喜欢唱歌,想不想学音乐,喜欢、想,于是他们把他送去少年宫,每周两节课。 那时候的少年宫还是有点儿条件的家庭才会长期光顾的地方。 老师说,你们家长的直觉真准,孩子确实有天赋。 “这是我很少见到的不用教,自己就有意识在唱歌时带上感情和表演的学生,而且特别自然。” 老师拿他当得意门生,大大小小的演出都带着他。等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