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开在学校附近,店长是大三学姐,问他请假干什么去,期末复习啊,要扣工资。 薛非说,对象高考结束,要到考场外面接人,扣就扣吧。 他去年高考结束的时候,校门口都有很多家长等着孩子考完出来。他也要去等单奇鹤。 店长学姐哎哟两声:“女朋友还是高中生唉,禽兽,难怪前几天别的女生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不给。” 薛非好笑:“这两句话的前后关系是什么?走啦,凌晨火车,回来给你带我们那特产。” 店长挥挥手:“特产就不要了,女朋友带来看看哦,我请她喝奶茶。” “他不喜欢喝奶茶,糖分太高了,他可乐都不喝。”薛非人都走远了,声音还传回来。 店长啧啧啧,看着他跑得飞快的背影,急得跟关久了刚获自由似的。 高考下午五点结束,不能提前交卷,单奇鹤这次的考场分在本校,也非常乖的没有在考前出去浪。 因为这段时间偶尔会给程拱打电话胡说八道闲聊,这大哥高考前也好心给他打了个电话,特意提醒:“小老弟啊,明天要高考了啊,可别跟去年一样再出去浪。” 单奇鹤说,放心,考完去他那个建在山里的五星级酒店当前台。 程拱骂了句放屁:“谁会在山里建五星级酒店,开得是个农家乐,你考完,来这儿养鸡。” 鸡肯定是不会去养了,试卷考完他挺放松,大概估算了下自己的分数,觉得问题不大,跟着考完的人流一起往校门口走。 同考场有个高四班的同学,走过来问他战况怎么样,过几天要来学校一起估分吗,考完准备去哪儿玩,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单奇鹤说还行,没什么大问题,有人从他身边急匆匆走过,不小心撞到他肩膀,把他手上的袋子撞到地上,单奇鹤弯腰去捡,撞掉的人回头帮他捡起来,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 单奇鹤捡起东西,抬眼看,这人长得有些眼熟,还没回忆起来,面前的人也愣了下。 “单奇鹤?” 单奇鹤想了下,才记起这人是舒密,之前跟高岭年一起欺负单奇鹤的人,对方被他弄退学了。 看样子是转校复读,正好又分到江水一中这个考场。 舒密愣了下:“你……”他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之前也对不起,因为觉得好玩才会那样。” 单奇鹤瞥他两声,嗤笑了两声,没搭理他,抬步走了。 高四同学问他,那谁啊,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单奇鹤百无聊赖地回:“之前高三的同学,他找人揍过……”话没说话,声音停住。 同学看过去:“嗯,怎么?” 单奇鹤脸上压下了点笑意,嗓音里的笑没有压住,语气轻快,喜气洋洋的:“有事,不说了,有空再见。” 他说完抬步就走,同学诶了两声:“晚上我们班去唱K,你去不去啊,唱完网吧通宵打游戏啊。” 单奇鹤头也不回地摆手,穿进人群,笔直地朝站在门口警戒线外的一群家长走去。 同学切了声——怎么还要家长在外面等的,大热天的也不怕自己爸妈热到,不孝。像他这种大孝子就不会让妈来等。 他刚夸完自己,猝不及防在人群中看见自己亲妈,立刻边喊妈边跑过去,还埋怨:“你来干吗,这么大的太阳,考完就考完呗,有什么好等的。” 周围声音喧嚣,人声、蝉鸣和车引擎声融化在一起。 没有喊妈也没有跑的单奇鹤,静静地往站在一群家长中的薛非走过去,还没走到薛非面前,这人几个跨步走过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周围的声音像潮水一样退下去。 薛非抬了下手,又克制地放下来,手指都攥成拳头:“宝宝,你好不好啊,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啊,是不是高三太辛苦了,你没有好好吃饭?” 单奇鹤把手伸出来,手掌朝上,放在薛非身前。 薛非看他,又低头看手。 单奇鹤笑:“牵。” 周围人还在来来往往,吱哇乱叫,喊爹喊妈喊卧槽的声音不绝于耳,全世界突然咚得一声又拥有了真实感觉。 薛非嘴唇一翘,又压下去,握住单奇鹤的手,人往单奇鹤胳膊上贴:“我想死你了!”他满面春风,笑意挡不住,“你怎么没骂我偷偷过来接你啊。”他问完,立刻又道,“我觉得别人考完都有人接,我宝宝也要有。” 单奇鹤笑:“为什么要骂你,见到我宝贝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猜到我会来的吧?” “没猜到,”单奇鹤笑,很会提供情绪价值,“但你不来,我肯定伤心死了。” 薛非嘴唇又没忍住一翘,立刻喜滋滋地道:“我肯定来,你肯定想死我了。” 单奇鹤看他一眼,好笑:“宝宝,照下镜子,看看自己这表情。” “我开心,你别烦。”薛非仍旧喜滋滋模样。 两人牵着手在校门口站了会儿,临走前,单奇鹤回头看了一眼校门。 高考考了三回,都忘记自己第一次从这里考完离开的感受。 自由、开心、孤独还是怨恨,都不记得了。单奇鹤收回了目光,薛非走路又挤着他,一条直线又走得弯弯曲曲,还差点撞到旁边路人。 单奇鹤瞥薛非一眼,胳膊从后腰伸过去,在他腰侧捏了下。 薛非一时不防,脱口叫了声,片刻后谴责:“你干吗啊?” 单奇鹤弯起眼睛,笑得可假:“太想你了,摸一下。” 薛非愣了下,两秒后又喜滋滋地说:“你笑得太假了,你就是觉得我走路挤着你了,还差点撞到人,故意掐我。” 单奇鹤好笑:“知道还挤我。”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在学校门口一把抱住你亲几口吧?”薛非还理直气壮。 单奇鹤抬起手,乱揉了一把他的脸,又乱揉了把他的头发:“吵死了,刚见面的甜蜜期结束了。”他问,“今天周几啊,你怎么来的,之前不是说在学校附近奶茶店打工,每天晚上都去?期末复习的怎么样?” 薛非抗议:“谁家谈恋爱三个多月没见面,终于见面了只甜蜜五分钟就结束了啊?” 单奇鹤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自己考试的文件袋扔了进去,浑身轻松地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去:“走了,回家,去火车站买车票。” 薛非被扯着走了两步,笑:“怎么扔掉了,你不用笔写字了?” 单奇鹤说:“不要了,又不读高五。” 薛非本来还挺节省,觉得大学不也要用笔写字么,听这么一说——算了,不要就不要吧,图个吉利。 他被单奇鹤搭着肩膀走了几步,不经意提问:“现在就回滨海吗?你毕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