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碰巧经过他家。外卖员送餐时打不通小阳的电话,敲门也无人应。我担心他出事,就……就进去了。结果发现他晕倒在卫生间晕。” 郑星然紧紧地皱着眉头,虽然对赵川的话半信半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好吧,现在怎么样了?”郑星然的声音稍微软了一点,但仍旧带着责问的意味。 “医生说他是胃病发作,还有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郑星然点了点头,没有着急进到病房里,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赵川,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不能再继续这样缠着小阳。” 赵川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没有回答,其实内心深处被郑星然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来。 郑星然接着说:“小阳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你不能这么自私!” 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样,赵川突然出声,用郑重的语气回答:“可我改了,我不会再让他难过。” 郑星然皱着眉头,目光穿透着赵川,语气变得严厉:“你真的觉得简简单单的改变就能抚平过去的伤害吗?” 赵川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知道不是,但我只是……” “你的‘不想’,和他需要的‘安宁’,是两码事。你现在做的,可能正是他最不需要的。” 病房里躺着的陆旭阳同样让郑星然想到了半年前的那一幕。 他记得小阳被送到ICU时青白的脸色,那时的他坐在冰冷的坐椅上,心也如那椅子一样,后怕极了。 现在想起来,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他看了看赵川憔悴的侧脸,赵川整个人看起来落寞孤寂。 也许旁观者会觉得赵川可怜,可他只感到心酸。 “川哥。”郑星然不再如之前那样怒目相对,反而心平气和地说,“你如果真的改了,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出现只会让小阳更加难过和伤心。” 像回忆起往事,郑星然的目光带着一丝深远:“我其实并不了解你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小阳没有跟我提过,即使我问他,他也总是说挺好的。可我看得出来,他不好,因为他总是不安,总是委屈。” 郑星然稍作停顿,继续道:“在遇见你之前,小阳一直都很坚强,尽管没有亲人,什么事情他也总能自己应对。我们在一起时,往往是他在照顾我,我从未见过他有一刻的脆弱。可自从喜欢上你,他却总是在难过,总是在伤心。” 赵川的头越垂越低,郑星然责备的话让他无法抬起头,愧疚和悔恨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我…” 这种无助的负疚让赵川懊悔难言,无数话化成嗡嗡的响声震在耳边,发出耳鸣一般的响声。 “我不想再看到小阳哭泣的脸。”郑星然像赵川之前那样紧紧闭了一下双眼,“小阳倚靠我肩头哭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那么瘦了。在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的陪伴时,他又是怎么度过那些让他难挨的夜晚呢?” 赵川痛苦地握紧了拳头,心痛得抽搐起来,喉咙里仿佛藏着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我…过去的事我不会狡辩,但我是真的悔过了。”他停顿一秒,“我不会放弃小阳,我会等到他愿意再接受我的那天。” 郑星然看着赵川决绝的脸,张了张嘴又闭上,能说的他已经都说了。 “我不能阻止你做什么,小阳也阻止不了。但我恳请你,不要再伤害他。至少现在,你先回去吧。” 赵川点点头,他也知道陆旭阳醒来后一定不会想见到他。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两下:“那我先走了,拜托你好好照顾小阳。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来过,你知道该怎么处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郑星然挥了挥手,转身打开病房门,一个侧身轻轻地走了进去。 赵川站在走廊中稍作停留,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病房内,看到郑星然轻轻坐在陆旭阳床边。 他转身前往医生办公室,仔细询问了陆旭阳的状况,确认如果有任何紧急情况都能及时通知他,然后才沉重地步出医院大门。 - 让人安心的怀抱不见了,陆旭阳感受不到那干爽的令他熟悉的气味,挣扎着想要起身。 突然用力一挣,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看着陌生的房顶,陆旭阳这一瞬间脑子是蒙的。 他感到一阵迷茫,不自觉地试图移动手脚,缓缓转头,便看到郑星然趴在床边沉睡。 正当他打算唤醒郑星然时,干涩的喉咙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嗽声将郑星然从睡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小阳!” 迅速抬头,他看见陆旭阳正轻蹙着眉头,嗓子发出咳咳的声音。 “快,喝点水。”郑星然急忙拿起旁边的水杯,轻轻扶起陆旭阳,将水送到他嘴边。 水稍稍缓解了陆旭阳的不适,他终于平复了呼吸,疑惑地问:“星然,我怎么会在医院?” 郑星然犹豫了一瞬,然后以责备的口吻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照顾自己,又晕倒了,知不知道?你要是再这样,你的胃要坏掉的。真的,你要是不长记性,你胃就要被割掉了!” 这样一说,陆旭阳想起下午的时候,自己感到胃一阵剧痛,压不住地往上泛酸水,自己跑到卫生间吐了半天。 吃了胃药也不好使,反倒把药也吐了出来,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郑星然略带保留地解释了陆旭阳送医的经过:“是外卖员发现你家没人开门,然后联系物业,最后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他故意简化了细节,担心多说多错,容易被识破。 随手将水杯放回床头,郑星然注意到时间已是凌晨五点多,他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小米粥。” 这么一说,陆旭阳感到自己的胃空荡荡的,于是点头说好。 郑星然拿起手机准备外出,嘱咐陆旭阳休息片刻。 就在此时,一名护士走进来进行例行查房,为陆旭阳量血压并抽血。 查房结束后,郑星然跟随护士出了病房,房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陆旭阳自己慢慢起身,把枕头立在背后,靠在床头,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在昏迷中,他似乎听到了有人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中透出深深的担忧,而握住他手的感觉温暖而干燥。 迷糊的梦境里,始终围绕着让人安心和熟悉的味道。 在思绪回笼后,他分辨出了那是谁。 脆弱的他此时感到内心深处,不知名的地方坍陷了一块,波动复杂让人感到怅然若失。 他不得不承认,那份干燥的温暖带给他安宁。 在噩梦般的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