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官场饮宴完全不同的风格。 寒暄了一会儿,方锐已经追了过来,胳膊里抱着一坛酒,瞪邾晏—— “告诉你简王,刚才我不是赢不了,我是怕你冲的太快太危险,再把我好兄弟给摔着了!” 简王殿下面无波澜:“哦,是么,方小侯自洽便好。” 方锐说话?就要往上冲:“你——” 霍二少来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好你个方小侯,竟然敢抢我的酒,还敢不等我!” 温阮看着他脏了的花脸:“你这是……” “看什?么看,你没?摔过狗啃屎啊!”霍二少面子挂不住,哼了一声?,“别以?为你们赢了,妆面的事就作罢了,简王殿下答应我了,只要我今日带这些酒来,必把你抵给我一天,让我从上到下给你试一轮妆!” 温阮挑眉看邾晏。 简王殿下早已别开头,好像没?听到这边在说什?么,朝远处扔了颗花生—— “呜汪!” 这是黑狗刀刀最爱玩的游戏,打老?远就看见了,立刻狂奔过去,飞跳起来接,接是接住了,但也直接‘呸’了出来。 什?么破花生,硬度太低,抵不住它的犬牙,一咬就碎,里面还没?有?仁,全是沙土,这是颗残疾花生!不能吃的! 刀刀不高兴,歪着脑袋,黑眼睛直直瞪向主人——这是该扔给狗爷的东西么! 鸡飞狗跳,闹哄哄的气氛里,天色渐晚,夕阳余晖落下,不多久,便是月出东方,月轮皎皎。 一道道菜已经上了桌,李月蛾向来心有?巧思,几乎每道菜都取了个与月亮有?关的名字,从凉菜到热菜,从汤品到点心,每样都很值得赏一赏,尤其那月饼,连模子选择都是漂亮的刻花,印出圆圆的月亮,简单的桂树,和活灵活现仰头望月的小兔子。 大家都没?进屋,就这么在庭院里摆开架势,就着月色桂香,一句句祝酒词,畅快欢宴。 不知谁起头,在院中燃起一堆篝火,李月蛾竟然还提前腌制了鸡兔乳猪羊排,搭上架子就可以?直接烤! 方锐最喜欢这一出,立刻嚷嚷着要亲手?来,霍二少见不得他糟蹋东西,说这事自己最擅长,撸起袖子就抢着要上…… 温阮没?过过这么热闹嘈杂的中秋节,但感觉还不错。 琵琶曲,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邾晏在弹。 温阮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他在这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可不影响他欣赏,美,都是共通的么。 他看到邾晏月下盘坐的身影,墨发如?瀑,肩正腰直,眉目微垂,睫羽静长,人坐在月下,呈着清辉,竟不比月光逊色,有?玉之谦润,有?光之刚芒。 再往下看,喉结仍然招眼,线条锋利,存在感十足,抚在琵琶上的手?指也很漂亮,修长有?力,尤其指骨按在弦上重重一抹——竟让人有?几分战栗感。 这不是什?么简王殿下,这是个男妖精吧……也太会了! 琵琶曲悠扬切切,萦绕在院子里,大家一时忘了饮酒,全部侧耳在听。 “好美的风景……”谌永安闭了眼,“未曾亲至,心向往之。” 洛林昌也手?指一下一下,在小腿打着拍子,声?音轻轻的:“可不是么,蒙韦仪那老?头终是错过了,要不是家中老?妻女儿外孙都在,他怕是忍不了,这酒,这曲……明日我非得好好笑话?笑话?他。” 方锐和霍二少不干架了,连黑狗刀刀都乖乖趴在火堆前,不闹不动了。 一曲毕。 邾晏按住琵琶弦,看向温阮:“阿阮可知,这是什?么曲?” 温阮:…… 你怕不是在为难我。 “我……不懂乐理,半点天赋都无。” 邾晏微笑:“那就学着懂。” 温阮:“可是……” 不想学,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看看四周,都是邾晏为他准备的热闹气氛,怎好不领情,便按下去没?说。 是真的很热闹,没?什?么规矩束缚,所有?人都在玩,李月蛾做完菜,也没?事了,带着庄子上的小丫头们拜月点香打络子说小话?笑话?男人们,不亦乐乎,庄头带着汉子们划拳喝酒,还带小赌彩玩当场跳舞的,有?什?么都不玩直接就拼酒的,还有?扣骰子猜大小的…… 南星玩的比较高级,除了猜骰子点数,还加上了卧底游戏规则。 邾晏看着蓝田从不熟悉被坑,到一点点融入,全神?贯注的玩,连主子都忘了伺候—— “这是你教的?” “算是,”温阮笑了,“村里没?什?么娱乐,农闲无聊时,会逗逗南星。” 当然,他教的不仅仅是这些。 “南星算是我的学生。” “学生?”邾晏看向李月蛾,“她也是?” 温阮点点头:“也算,只是认识她稍微晚了点,可能要多教几年?。” 他做的事,他教的东西,并未有?意瞒着邾晏,或者?说,从未有?意瞒着任何人,邾晏自然知道:“你的东西,不怕别人学。” 温阮:“我只怕别人学不会。” 邾晏:“就没?想过,若被恶人学了去——” “那学会的好人不是更多?”温阮从不在意这个,知识就是知识,不可能传播前先分个好人坏人,岁月在长,人心易变,现在的好人不一定永远都是好人,坏人亦然,“若防着这个,很难有?好的未来。” “我的兄长,也说过类似的话?。” 邾晏垂眸,话?音和着月光,有?几分伤感。 兄长? 温阮并不觉得这个兄长指的是二皇子或三皇子,那就应该是……早已不在的人? “太子殿下?”他试着开口。 邾晏却并没?有?回避,嗯了一声?:“我似乎学不会他的豁达。” 温阮有?点明白,邾晏这是在为自己的不长嘴道歉? 没?有?办法那么坦荡,有?些事,就是很难说出口。 温阮侧脸融在月光里,笑容很乖,很暖:“这样没?什?么不好。” 邾晏:“会让人害怕。” “害怕也是一种力量,极具束缚感的力量,”温阮道,“挺好的,只是可能要让你遗憾,我不怎么害怕。” 皎皎月光下,二人不再聊过去,只言当下。 邾晏:“师牧云和方锐都认为,我的礼物不会让你满意,但我觉得你不会。 ” “你指那具尸体?”温阮笑,“倒没?什?么不满意,我说过,殿下待我很好,我呈您的情。” 邾晏颌首:“阿阮向来大度。” 温阮:“殿下也是,护过我那么多次,我记得的。” 邾晏嗯了一声?:“以?后还会护着你。” “哇——南星打他!”温阮突然坐直,看着不远处南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