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点端倪。 她开口道：“第二代方舟计划是什么？” “很好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交给伯特伦巴德来解释，会更加合适。” “我可以保证，我发起那项提案，并不是想要伤害棠棠——恰恰相反，我想要保护她。而且，它是切实有效的，棠棠基因崩溃的症状一直在转好，不是吗？” Eva欠身行礼，投映在空中的幻影开始消散：“请直接前往中央研究院吧，我会帮你们处理好一切阻碍。” 交代完这句话，通讯界面就恢复了正常。 但视频界面还在。 戚晓打量了一下宋惊雪的脸色，确认对方没有疯得太彻底，才道：“我大概有了一点猜测…总之，我们先去中央研究院。” 邬九点头，顺手把神色不明的宋惊雪拎到机车上：“我过来接你。” 他的机车是改装过的，后面还带两个筐。 筐子是用来装东西的，不大，勉强能塞进去一个长手长脚的宋惊雪。 宋惊雪拿着头盔，眼中带着三分愤怒二分茫然五分震惊，活脱脱一个扇形统计图。 他也顾不上维持刚才的情绪了：“这是你平时的交通工具？” 邬九戴上头盔，淡定道：“嗯，买不起飞船。” “那至少也可以买辆车吧？你课表那么满，联盟大学是什么黑心机构，还不带发工资的吗？” “不，薪水待遇还不错，但是我之前找晓晓花费了挺多资金，还买了套学区房。” “……那也应该有剩啊。” “再加一束玫瑰？” “恋爱脑，滚。” 破案了，以现在的环境，培育的可食用蔬菜都卖出天价了，更不要说只具备观赏价值的玫瑰了。 邬九不穷谁穷啊！他能全款买下一个游戏专用型光脑都是奇迹了吧！ 宋惊雪黑着脸戴上头盔，又把衣领扯高一点，从怀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 邬九：“要不你自己坐星轨车过去？挺快的，c线和5z线换乘一下。” “算了，星轨车有记录，之后被查到什么就不太好了。”宋惊雪努力让自己缩在里面的姿势舒服一点，“走吧，先查清楚——”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灌了一嗓子。 宋惊雪：！！！ 伴随着剧烈的失重感，周围的景象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倒退，他胆战心惊地看向下方，发现一块庞大的金属板。 好像、似乎、大概是飞船的顶部。 很快，那块金属板就被他们甩在后面了。 离谱。 Eva所说的“处理好一切阻碍”，确实很靠谱。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疗养院，邬九把控制着机车，把机车悬浮在戚晓所在病床的窗外。 戚晓已经等候在窗边了。 她随手拔下手臂上的注射器，把它放在停止运作的医疗机器人的脑袋上：“好炫酷的出场。” 头盔遮住了邬九的面部，宋惊雪按照他们平时相处的模式，已经可以想象出对方的表情了。 他道：“要谈情说爱之后再说，先进来吧。” 他看向另外一个筐子，意图很明显。 戚晓踩着窗棂跳到邬九身后，抱住青年的腰。 她笑眯眯道：“我有恋人不抱，为什么要待在那个小筐子里？” 可恶。 宋惊雪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默默缩回筐子里。 像是一颗悲伤的蘑菇。 戚晓：“师兄，再往隔壁挪一点，我们把棠棠也带上。” 邬九回头看宋惊雪。 宋惊雪沉默片刻，还是点了头：“棠棠把Eva当成朋友，不管我的想法是什么，都不能干涉她的知情权。” 他们在对话时，没有压低声音。 银灰色的墙壁闪过一阵流光，轻微的嗡鸣声后，一扇门出现了。 宋惊棠握着门把手：“那我也一起去？” 戚晓了然：“Eva已经跟棠棠坦白一部分了。” 不然哪有这么巧，正好等在边上，又正好听到他们这番对话的。 达成共识后，宋惊棠在他们的帮助下跳到筐子里，乖乖坐好。 宋惊雪伸出手，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哥哥一直都在。” 宋惊棠没有回答。 她只是眯起眼，轻轻蹭蹭宋惊雪的手心。 前往中央研究所的路途堪称畅通无阻，需要多项认证的大门一扇扇打开，直接把他们引入核心地带。 廊桥在最后一次改变方向后，自底部震颤起来，周围的金属块开始分离、重组，构建成一块大型平台，带着他们往上方飞去。 中央研究院的占地面积很大，却只有一个建筑物。 这个庞大的、由金属和机械构建而成的蜂巢，是主脑与人类智慧的所在地。 蔚蓝色的球形机械闪烁起来，Eva再度出现。 她的指尖连接着丝线一般的光束，其中一根被她轻轻一扯，片刻后，远处的一个浮空平台开始往这边靠近。 等到距离稍微靠近一些，戚晓才看到平台上的景象。 几个研究员倒在地上，稍微年长一些的研究员坐在座位上，眼睛是睁着的，但目光很虚、看起来并不清醒。 “我给伯特伦巴德注射了真话药剂，其他人则是暂时昏迷了。”Eva说，“他是第二代方舟计划的开发者、也是主要执行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提问。” 这样的操作明显是违背主脑守则的。 正常情况下，违规操作会自动报错、扰乱系统，严重者则是启动自毁程序。 宋惊雪看了眼上方完好无损的球体，对她的觉醒程度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但是，无所谓。 他跳上浮空平台，走到伯特伦面前：“第二代方舟计划中，选择1号实验体的理由是什么？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1号？啊，我记得她。”似乎是因为真话药剂的缘故，伯特伦回答的语调很迟缓，但表述还算清晰，“她是Eva的朋友，Eva帮助我处理了一些繁杂的数据，所以我把她加入了实验体名单中——她患有基因崩溃，就要死掉了，Eva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宋惊雪皱起眉：“所以只是在治病？” 他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简单，但棠棠的身体状态确实在转好。 而且…能治愈基因崩溃的实验？ “不，当然不是。”伯特伦笑了起来，“我骗了Eva，她最初只是想把1号的精神体保留在星网中，在名为‘宋惊棠’的生命个体死去后，把她转化为和自己一样的机械生命，这样的目的，和我的计划并不契合。” 戚晓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向上方的Eva，原本一直保持冷静的机械生命终于露出平静之外的神情—— “你对棠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