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眨巴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九支夷道:“其实妾身不求在九支城主心中取代将军,只求常伴城主左右。” 九支夷扭回头软了调子:“哎,你我朝夕相伴,我的心里早就只有你了。” “茶茶只是村野小妖,沈将军是九重天的仙君,茶茶自知比不沈将军万分之一……” 沈惊鸿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酒都不香了,忍无可忍对九支夷道:“你瞎吗?你看不见她一直用想吃你的眼神看你吗?” 九支夷“啧”一声,瞟了他一眼:“茶茶脸皮薄,这么不好意思的话,你别直接说出来!” 沈惊鸿被噎了个好歹,抬手在九支夷肩头搡了一把:“去!给我再拿一坛,别拿新酒糊弄我,拿你藏床底的那坛!” 九支夷不情不愿嘟囔着“就你眼睛贼”,还是起身回寝房拿酒去了。 院子凉亭里只剩下沈惊鸿和那位茶茶。 茶茶端起酒杯,嗲里嗲气道:“茶茶敬将军。” 沈惊鸿没动酒杯,只支着下巴打量这女人:“我可能和别的男人有不同,姑娘猜猜是什么不同?” 茶茶抬眼看着他:“奴家可不敢瞎猜……” “别的男人看你是女人可能不杀你,但我杀女人。”沈惊鸿道,“妖王定下新规,同族相食者,死罪。我若是发现姑娘对沆城城主有所图谋,可先斩后奏。” 茶茶约莫是听出了沈惊鸿话中的威胁意思,将举了半天的酒杯掼在桌上,放低声音道:“将军少说笑了,你不是奔着吃九支夷那只何首乌精来的?” 沈惊鸿微抬眉梢儿,抬手拨了一把肩后的头发,举手投足一派倜傥:“你看我的头发,用得着吃何首乌?” 九支夷在这时终于捧着一坛陈酿回到了凉亭。 沈惊鸿眼睁睁地看茶茶阴狠的脸上弹指间变作梨花带雨,扭过头哭哭啼啼一脑袋钻进九支夷怀里。 “奴家该死,呜呜,一定是奴家愚笨,才会惹将军生气……” 九支夷抬手拍了拍茶茶后背,竖眼睛瞪沈惊鸿:“你怎么回事?” 沈惊鸿被逗笑了,站起身应道:“这位茶茶姑娘好茶艺。你自个儿慢慢享用。” 说着,他绕过九支夷,顺手掳走了九支夷手上那坛陈酿。 走到与茶茶对视的位置,刚好看见茶茶死死盯着他,他便抬手在自己眼睛上比划一下,示意有自己盯着,烦劳她不要轻举妄动。 没想到茶茶却以唇形一字一顿道:“老娘早晚将你先奸后杀!”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个作者不耍流氓不舒服,但也只能在章节标题里耍一耍这件小事_(:з」∠)_ 第四十九章 还我! 沈惊鸿拐进后院,果然在这儿找到了柳素问。 一片葡萄藤下,柳素问坐着藤椅,风吹起来,那藤椅就随着风悠悠晃两下,风停下,藤椅便不动。 柳素问阖着眼皮,嘴角扬起,不知是在梦中吃到了好吃的海鱼,还是因为沆城许久没有如此温煦的太阳。 沈惊鸿挨着藤椅席地而坐,掀开酒坛上的木塞,刚打算仰头灌,又想到就这一坛不能浪费,于是慢慢捧起酒坛,一口一口喝干了里头的酒。 喝成这样,半醉不醉,颇觉不上不下。 不到能借酒耍疯的程度,手脚倒有些麻木。 仰起头,木架上的藤蔓不住地对他点头,叶片被阳光穿透,边缘几乎绿成半透明的颜色。 “我见到了再遇,没想到他是九重天天君。”他没有抬头看柳素问,闷声说道,“不对,应该说是九重天天君历劫成了司再遇。司再遇为了寻你,把凡间那一百年的阴阳簿块看完了,就是记载谁死了、去哪儿投胎的簿子。” 停了好一会儿,又问:“素问,你想不想见他?” 没人答他,连风都停住。 沈惊鸿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坛,明知自己已经喝光了酒,还侥幸觉得只要摇一摇就能再摇出几滴。 许愿一样摇完,扳起坛沿儿,张开嘴去接,一滴也没接着。 他也不恼,索性放下酒坛接着晃。 “素问,你醒着么?”又问。 片刻后,轻轻的鼾声从藤椅那侧传过来。 沈惊鸿摇了摇头,进屋拿出一张被子,盖在柳素问身上。 半月后某个傍晚。 妖界入口结界三昧火一燃冲天九重天下来了一位仙君,专程来派请帖的。 请帖自然是司再遇在南海仙岛提过的九重天设宴。 沈惊鸿没见着那位仙使,他一连痛饮半个月,把这五百年少喝的酒都一气儿补上,喝得九支夷城主府里一坛也没有了,而后趁着困意窝在屋里睡觉,半睡半醒时分,听见九支夷站门口叨叨。 关于仙使来派请帖的事儿就是九支夷这阵儿叨叨给他的。 他被吵得心烦,抱起床榻上用来搂着睡觉的羽氅,一脚踹开门,溜溜回无妄城的城主府继续睡去了。 沈醉在凡间平远山山脚下为他仿建的将军府,如今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梧桐树日日盛放。 而这栋五百年前有许多草妖跑来跑去捉迷藏的无妄城城主府,现也只剩他一人,和几个拿不出手的傀儡。 沈醉有了心上人,漫漫长夜,无限寂寥。沈惊鸿约莫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沈醉了。 苦笑一声,回到沈醉住过的寝房,抱着他那件白色羽氅,阖上眼继续睡觉。 却不是他想睡就睡着的。 他翻个身,睁开眼,摸出荷包里藏着的那颗夜明珠。 夜明珠一露头,整个寝房都被它莹莹的光芒照亮。 以后再也没人说要摘一颗星星送他这种疯话了。 他愣愣地望着床梁,恍惚间听见院子里有琴声响起。琴声越听越像他被沈醉从地牢救出之后那几夜听到的安神曲。 他暗骂自己定是喝酒太多犯癔症,这院子里怎么可能有人弹琴。 翻身抓起羽氅蒙住脑袋,却觉得院子里的琴声愈渐清晰。 沈惊鸿一个猛子坐起来,在床底捞出靴子穿上,急急推开房门。 凉意顺着衣领钻进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着中衣,回床榻上抓起羽氅披上,再度出了门。 不知院子里何时下起的雪,已经在青石板上铺了厚厚一层。 雪痕洁白无瑕,沈惊鸿站在门口,望向院中凉亭,果然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亭中弹琴。 琴声不止,那男子约莫是见他打开了房门,主动开口道:“我奉天君之命,邀沈将军赴宴,请帖已由沆城城主九支夷代为接收。九支城主说夜色已深,留我宿在府中,我言明自己喜静,本意是想推辞,九支城主却带我到了这处僻静庭院,叨扰将军了。” 沈惊鸿知道不是沈醉,失望涌上心头,朝那凉亭里弹琴的仙君拱了拱手,“何来叨扰,多谢仙君奏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