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正式运用,在此之前我们都深信不疑其中必然有一个?正确的治疗方?向,然而这是昨晚最新的进度显示——” 研讨会的气氛很凝重?,显然昨晚最新进度出?来的时候,大家?意识到所谓的治疗方?向好像出?现?问?题。 “现?在以上两个?方?案极有可能都是错的。” 医疗研究本就是这样,不断发现?问?题,推翻先前的论证,然后继续探索,说不定走了很长一段弯路,最后发现?中途某一段路是对的,然后再次回到那里?。 这是一个?极其煎熬的过程。 所有人看向易允,而那个?脸色阴翳的男人自始至终沉默不语,嘴里?吸着烟,唯有夹烟的指节在轻轻颤抖,泄漏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他以为只要他有足够多的钱、拥有绝对的权利,就能轻松办到世上所有事。 然而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徒然。 医院那边给蓝嘉吊着命,可现?在…… 易允心里?忽然升起前所未有的迷茫和逐渐清晰的恐慌。 事件不再受他的控制。 … 何扬一直在处理集团的事,忙完手中这一茬,接到梁城医院打来的电话,手底下?的人告诉他蓝嘉醒了。他当即赶去开展研讨会的会议室,把这件事告诉易允。 离开前,易允夹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沉着脸说:“现?在分两拨,一是目前的治疗方?案继续,二是推进新的临床方?案。” 车子疾速穿过梁城宽阔的街道,卷起落叶在空中飞舞。这里?远不如东珠发达,路上的车辆不算多。 “她现?在怎么样?” “跟之前相比,夫人今天的状态要稍微好一点点。”何扬看了眼后视镜里?眉头紧锁的男人,补充道:“据医生检测,不像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次就够了。 易允嗯了声,想快点回医院见一见蓝嘉。他扭头看向窗外——六月中旬,梁城进入盛夏,酷暑难耐,外面的太?阳晒得刺眼,然而,正值最热的时间?,有不少人朝一个?方?向走去,手里?或多或少都拎着红色的塑料袋。 再定眼一看,隐隐有香烛黄纸。 “梁城最近有什么大事?” 这话一问?出?口,易允先是一怔,随即又笑了,这种规模的出?行,还拿着香烛黄纸,能有什么大事?八成?就是去庙里?上香叩拜,这世上一向不缺迷信的人。所以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蓝嘉在一起久了,他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变得敏锐了。 … 重?症监护室内,蓝嘉苏醒后,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除了醒过来这一点稍微好些,其余的依旧不容乐观。 蓝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恍若隔世。 还没走吗?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死?亡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这时,易允穿着专门的ICU探视服走进来,屋里?的医生和护士见了,对他颔首致意,然后离开,给他俩留下?独处的空间?。 三个?多月,蓝嘉终于醒了。 这是易允第一次近距离看她,不再是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探视。 她更加消瘦了,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身体底子太?差,皮肤开始偏向蜡黄。 易允抿着唇,他曾见过女孩鲜艳明媚的一面,也见过她围着自己转,歪着脑袋一口一个?易生,声音清脆发甜,像麦芽糖。 如今,因为疾病被折磨得形销骨立,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离他而去。 “阿嘉,你睡了好久。”易允坐在她身边,“现?在都是夏天了。” 蓝嘉插着鼻饲管,闻言,眼珠子只是轻轻动了动。 ……都夏天了? 这么久了吗? 易允的目光一直落到妻子身上,不肯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进来之前已经做了全套的防护和消菌,他忍不住轻轻触碰蓝嘉的脸颊,修长的指节不受控地?痉挛颤栗,生怕自己稍微力道大点就会伤到她。 触摸的感觉来得更真?实,也更揪心。 “身上疼不疼?”他轻轻问?,很温柔。 蓝嘉没有力气再像之前那样心底惊惶后逃避他的触碰,她动不了一点,浑身像散架般,骨头都在钝痛。 她撒谎:“……不。” 声音沙哑,又细又轻。 “又在骗我。” “蓝嘉,你嘴里?什么时候能有一句真?话?”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别再想着什么死?不死?了,你阿爹阿姐阿糖他们这几?个?月很担心你,为你茶饭不思,你气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最爱的亲人也要气一气?” “研究所那边快要有结果了,阿嘉,你再努力撑一撑,多撑一撑好不好?”易允从来都不屑于撒谎,但是没办法啊,蓝嘉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他轻轻捏了捏女孩的指尖,“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你总不能让我人财两空吧?再撑一撑,好吗?” 蓝嘉忽然开口:“易生……” “怎么了?”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男人不得不凑近一些听她说话。 易允的耳朵离她很近,近到如今以蓝嘉没有佩戴任何眼镜的视力,都能看到隐藏在浓黑短发里?清晰的白?发。 比一月份在巴尔的摩时看到的还要多。 “你又长白?头发了。”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缓,没什么劲。 易允淡笑:“是吗?我都不知道,等你好了给我拔掉吧。” “这次好像不行了……” “不会的,我今天才去开了会,研究所那边进展得很不错,你会好的。”他的语气太?笃定,真?实到具有强烈欺骗性。 蓝嘉看着他的眼睛,易允对女孩笑得很温柔。太?具有欺骗性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把这个?男人看透。 “你也在撒谎。” 如果有绝对把握,他都不是这样的。 他会更加张扬自信,易允的底色里?有嚣张轻狂恣意的色彩。 真?的进展不错,那他一定会说:蓝嘉,你厉害还是那群研究者厉害?什么不行,轮得到你下?定论?丧气话别说。 反正大概率会呛她。 “哟,这么厉害呢?还能看出?我在撒谎?”易允想揉她脑袋捏她脸,但现?在显然不适合,不得不克制住,他呵道,否决蓝嘉刚刚说的话:“还我在撒谎?我骗你干什么?你厉害,你察言观色,怎么不见你以前把我惹毛了哄哄我?你这小瞎子一样的眼睛能看得出?什么?只有一张嘴厉害,能说会道还逮着我骂。” “喏,这才是你。”蓝嘉微不可见地?淡笑。 易允眼皮跳了跳。 都躺病床上插着鼻饲管了,还能压他一头。 祖宗,真?是供回家?的祖宗。 “易生,我有话跟你说……”她怕后面没有时间?再说了。 易允皱了皱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