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去挤地铁就太累了,于是我们在医院门口打车。他把我的针织帽往下拉,遮住我的耳朵。 我说这样不舒服。 他说这样就不冷了。 我躲闪着说这样不好看。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浑身的天线都竖了起来。看到了车玻璃上映出我的脸。随着车窗下降,叶泊则看向我,和房尧,他十分平易近人的问:“去哪儿,我送你们。” 我听见房尧问我这是你朋友吗? 我恩了声,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叶泊则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分手后对待旧情人也都有这种待遇吗? “不用麻烦了,我们打车了。” 房尧见我没出声,就替我说道。 “谢谢你。” 叶泊则看着我说:“不麻烦,我正好有事找你。” 房尧不解地瞥了我一眼,我困惑的看着叶泊则,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上车,不然我挡别人道了。” 他说道。 这架势像是我必须要听他似的。 就像他笃定了我会上车一样。 ——我还真就上车了。 我像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一般告诉自己说我很好奇叶泊则找我什么事。 我和房尧坐在了后座。 叶泊则的车里暖气打得很温暖。空气里是一贯的木质香调,融合了他的香水和车里的香薰味。 从我的角度,我可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 “去哪?” 房尧报了一个附近商业街的地址。 我没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能像他一样坦然。倒是房尧和叶泊则有一句没一句聊起来。 先聊到了两人的手伤,房尧问怎么没在诊疗室看见他。 叶泊则说:“我在五楼。” 房尧沉默了几秒,说:“怪不得,哈哈。” 然后又聊了车,房尧夸叶泊则的车坐着舒服,说他也喜欢这种车,问叶泊则车的配置怎么样落地多少钱。 我以为叶泊则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今天走亲切路线,虽然不主动,但也没有冷场。 房尧说他明年也准备买一辆这样的。 叶泊则笑笑,告诉房尧他有朋友在那儿,可以打个折。 …… 还好路不远,不然我怀疑房尧都要跟叶泊则当亲兄弟了。 到的时候,房尧主动和叶泊则加微信。 叶泊则没答应,而是说:“你找李明鉴就行,我微信里人多,容易记混。” 房尧被委婉的拒绝了,脸上尴尬了一秒,就很快重拾笑容,说道:“行,那我们走了哥。” 他刚打开车门,叶泊则就说:“麻烦你在外面等等,我们有事讲。” 房尧迟疑地看向我,嘴角抽搐。 我说:“五分钟,你去奶茶店等我。” 房尧温柔的朝我说:“好。我等你。” 他下了车。 车子离只剩下我和叶泊则两个人。 我原本压抑的不安一下子就全冒了出来。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我本来想语气强硬点的,毕竟他刚刚“这么”对待我朋友。 但是我话出口,却像是心虚得和煮烂的汤圆一样不争气。 “这你男朋友?” 他忽的开口,如同一瞬间从窗外灌进来的冷风,让我浑身战栗。 我想说你怎么知道的?又想说关你什么事? 可是我没理由跟叶泊则叫嚣,毕竟我还坐在他车上。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这是吃也吃了,拿也拿了。 软骨头到底了。 “恩。” 我以为他会发表一下意见或是打击一下我,但是叶泊则只是靠在椅背上,我看着后视镜里照出他慵懒冷冽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他像春风掀起了涟漪般,掀起了眼皮,我一惊。 做贼似地移开自己的目光。脸皮腾得一下子,如同烤红的番薯。 我喉咙冒烟,手心冒汗。 只听见叶泊则很轻地笑了声。 他转过头,像一条魅惑人心的美女蛇,嗓音如同幽寂的暗河汩汩通往我的四肢血肉。 “这样讲话很累。” 他语气软糯,让我没来由的暴躁。 “那……你不要和我讲了。” 我戒备地说道,心里想着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勾引我了坏蛋。 他温存地盯着我,继续软声软语地说:“那你坐前面来,好不好?” “……不好。” 我狠心拒绝,两个字被我说的像触电似得抖。 叶泊则显然没料到我的回答。 他有些失望地眨了下眼睛,转过脸,感慨地wo说:“好吧。” 我一怔,实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我忍不住问,心里抱着一丝我不想承认的希冀。 “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叶泊则语气乏味。 我被他问的一窘,说:“我……不知道。” 他轻飘飘地接着我的话:“旧情人见面,叙个旧而已。” 我被他的“旧情人”三个字戳痛,忍住了酸涩“噢”了声。 “那……你过的好吗?我挺好的。” 我只想得到这种老套的话。 “嗯,有空吃个饭。” “啊?” 真的吗? “什么……时候啊?” 我不敢置信的问,暴露了心里的慌张后逐渐小声。 “你定。” 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泊则说道:“不愿意啊?” “不是,我……我挺空的,而且快放假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听起来像随时等待他召唤似的,于是我又补充道:“但也不是那么空。” “哦,五分钟过了。” 叶泊则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 我反应了几秒才想到他在说什么。 “那我走了。你——开车慢一点,小心手。” “嗯。” 叶泊则不咸不淡地应了,反倒显得我的话很多余。 我下车后,看着他远去的车子,只觉得一颗心也在风里摇摇晃晃,跟着车子一起失踪了。 我想不通明明一开始我还是拒绝他的,怎么到后面就变成我们要一起吃饭了,我还这么多嘴去关心他的手,他缺我一个吗我就这么轻易贴上去了。 李明鉴你真是个傻逼清醒点吧你。他都赶你下车了你居然还想坐着。 我直接把帽子摘了,接受冷风的洗礼。又想到这帽子也是用他的钱买的……该死的帽子该死的五分钟…… 我到奶茶店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了。 脸冷手冷,直到店里的暖气扑面而来。 我跟个融化的雪人似的,狠狠一寒战。 房尧正在打游戏,看看我来了,把奶茶推给我说:“聊完了?” 我抱着还算温热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