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他们彼此舒适的距离。 但现在他决定要好好了解薄御。 自然也包括了薄御最要好的朋友。 沈固若回头看了眼李医生诊室的门,薄御说过复诊的时间不会太短。 他去对面一趟,再回来,应该不会花多少时间。 踌躇片刻,沈固若给薄御发了消息,径直去了隔壁楼找方正阳。 几分钟后。 重症监护层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沈固若从里面走出来。 这里的楼层虽然标注的是重症监护层,但并不是只有重症监护室一处。 有很空旷的大厅,人不少。 他要盲目地找到方正阳有点麻烦。 但也不打算给方正阳打电话再找人。 因为并不是非要在今天一探究竟。 沈固若全凭运气,随意地在附近走动了下。 路过重症监护室大门外的过道,他没怎么注意就直接路过。 但里面一晃而过的黑影,让他默默重新退了回去,仔细瞧了一眼。 没想到他运气还算不错。 找到方正阳正独自坐在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外,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沈固若没有找到人的好心情。 方正阳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他没有深入地去想。 朝着门口的身影走近。 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方正阳头也没抬。 沈固若站定在方正阳的身边。 露出的鞋尖闯进方正阳的视野,他眼睛艰涩地一眨,以为是薄御才缓缓抬起脑袋。 结果看清来人,他狠狠怔了下。 “沈、沈哥?” 沈固若“嗯”了一声,清楚地瞥见方正阳眼尾坠着的那抹浅淡的红。 因为见过薄御哭过太多次。 他对这些地方已经过于的敏感,一眼就能瞧出对方是不是哭过。 沈固若状似没有察觉到地说:“我陪薄御来复诊,看到你进了这里,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就跟了过来。” 方正阳缓了一缓,问:“老御怎么了?” 沈固若垂眸看他:“最近他渴肤的有些频繁。” 方正阳继续垂下脑袋低喃:“这样啊……” 一个会为了朋友身体健康刨根问底的人,突然没有了任何反应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沈固若眼前的方正阳很不对劲。 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他关心道:“我能问吗?” 方正阳毫不意外地短促笑了下:“沈哥想问什么都行。” 这声笑,落在沈固若的耳朵里显得有些凄凉。 他朝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瞥了一眼,再落回到方正阳的身上:“我能知道你在这里打算做什么吗?” 方正阳嗓音哑了下来:“沈哥进去就知道了,要和我一起么?” 沈固若道:“如果你希望我陪你进去的话。” “陪我吧……” 认识薄御以来,沈固若似乎很多时候遇到的事情,都是第一次。 就连进入重症监护室也是第一次。 他穿着无菌服,沉默地跟着护士,和方正阳弯弯绕绕走到一张病床前。 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骨瘦如柴。 周围的呼吸机声音很大,接连着女人的气管,肺里靠着机器机械地起伏。 心电监护仪“滴滴滴”地徘徊在耳边,像是一道刺耳的警钟。 护士在和方正阳小声说些什么。 沈固若蜷缩着手指,往病历上艰难地看了过去。 方怡。 是患者的名字。 姓方…… 就在这时,和护士说完话的方正阳,在他身边小声地给了他答案。 “沈哥,这是我妈。” 沈固若蜷缩的手指握紧成了拳头,不知道要作何表情才好。 震惊和茫然一系列复杂的情绪都汇聚在了他的眼神里。 看到患者的名字,沈固若不是没有猜测过对方和方正阳的关系。 可孩子大多都是随父姓,所以他没有往方正阳母亲身上猜。 却意外真的是方正阳的母亲。 重症监护室里不允许有过多的交谈。 方正阳说完这是他的母亲后,再没有对沈固若说过其他,而是蹲下来对着床上的母亲贴耳轻轻说起了什么。 沈固若静静地站在一旁,已经不敢多问。 重症监护室只允许家属进入三小时。 三个小时后,沈固若跟着方正阳离开此地,脱掉无菌服,回到大门外。 两个人沉默地坐下来。 还是方正阳最先受不了他们的氛围,抹了把脸,故作轻松地打破宁静,看向身边的青年。 “沈哥对我妈躺在里面不好奇吗?” 沈固若实话道:“好奇,但我没打算问。” 方正阳笑了下他的贴心:“其实沈哥就算不问,我也想过要找个时间,把一些事告诉你。” 沈固若问:“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只是想了解方正阳在这里做什么,但并不打算过多深入对方的隐私。 方正阳喃喃:“因为老御身边现在有了沈哥。” 沈固若想不通:“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方正阳没有回答,而是懒散地仰靠进椅子里,望着医院刺眼的白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他的思绪忽然有些飘远:“就从我妈和生我的那个畜生是个家暴男开始吧。” 沈固若怔愣地望向方正阳的侧脸,一时忘记了去呼吸。 那是方正阳一直以来的阴影。 “从我记事起,那个畜生就在打我妈,喝醉了打,不顺心了打,我妈反抗了更要打,打不过瘾就打我。” “和所有的家暴男一样,打完就求我妈原谅。” 沈固若声音发紧地问:“那阿姨原谅了吗?” 方正阳想起母亲的形象,笑了下:“没有。” 沈固若就松了口气。 方正阳却笑不起来地继续说:“我妈带着我离婚了,到了别的地方生活,但那个畜生没打算放过我和我妈,每次都能被他找到。” “可笑地求我妈回头,说有多爱她,我妈不答应就继续用暴力,被抓进去了出来故技重施。” “我们没办法,只能不停躲。” 沈固若脸色变得有些淡,心中团起一股无名火,有种狗皮膏药贴身,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糟心。 方正阳视线移到重症监护室的大门上:“最后躲躲藏藏,我们到了杭白市。” “可能是那个畜生刚进去,我能有段安心的时间在这里好好读书。” 方正阳的眸光微微闪烁起来,扭头看向身边的青年:“让我拥有了第一个朋友。” 四目相对。 沈固若能确定方正阳说的人是薄御。 可方正阳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凄凉和痛苦。 方正阳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