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刚坐下不久,服务员就将他们预定的菜全都端了上来。 色泽鲜艳、卖相可观,怎么看都是价格不菲的菜肴。房雷客套道:“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一天下来,林池接连遇见房轩安和房雷父子俩人,还被强制性地带到这种地方,哪里有胃口吃饭?他夹了道最近的菜,装装样子细嚼慢咽。 房雷坐在他对面,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打工赚钱。” 房雷似笑非笑,看着他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赚钱,现在依旧很喜欢。”随后,他毫不遮掩道:“听说你是在做家教是吗?” 林池心知肚明,房雷连他躲在哪家旅馆都能查到,那肯定也查到了其他信息。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该对他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询问只不过是在装样子套近乎而已,房雷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带他回房家。 林池嗯了一声,听见房雷问:“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 “说说看。” “……没有家人,很自由。” 房雷像是听到小孩子说了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说:“那是挺自由的。”他继续问:“你以后想干什么,有打算吗?” “没有,走一步看一步。” “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一个小时一百。” “一天能赚多少钱?” “……五百。” 房雷点点头,评价说:“还不错。”他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说:“你觉得家教这份工作对你有帮助吗?”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你现在干的家教就是教高中生做题对吧?既然已经毕业了,为什么还要重复学习以前的知识?”他的视线从菜品转移到林池脸上,注视着他说:“为什么不干点别的事情?” “我不想干别的事情。” 房雷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我这里有份工作,暂时找不到适合的人选,不知道你想不想来?” “……我不去。” “我可以给你开三倍的工资,一天一千五,朝九晚五还有带薪双休。” “……” “在我这里上一个月的班可以抵你干三个月的家教,我想你应该明白时间成本的重要性。而且如果你想自力更生的话,仅需要两个月,你后面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都有了保障。” “……” “我不会刻意为难你,也不会压榨你。你只需要像我公司的员工那样按时上下班。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这份工作一定会比你现在的家教要有意义得多。另外,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完全是在凭借自己的能力吃饭,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机会而已。” 林池还在考虑,听见房雷说:“只是工作,不会让你做别的事情。聪明人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 林池其实清楚房雷在打什么算盘,可这份工作的待遇的确优厚,仅两个月就能赚到九万块钱。他现在最缺的恰好是钱…… “什么工作?” 对方笑了笑,满意又欣慰地说:“能想通就好。” 房雷给了林池一天时间,让他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他辞掉刚干不久的家教工作,再收拾行李,次日下午就跟房雷一起去了其他城市。 所谓的缺人、找不到合适人选的工作其实就是实习秘书,林池没觉得这份工作有多缺人,明白对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安排他在眼皮底下做事。 既然人在身边,接受与否只是时间问题。 入职流程很规范,办理手续、发工牌,吩咐前辈教他做事,住的还是酒店的顶级套房…… 房雷尊重他的意愿,没有公开向外宣称彼此的关系。同时也没勉强他,只说其他员工怎么喊,他就怎么喊,私底下喊房董也没关系。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公司员工就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起因是他们只知道房董有个小儿子刚高中毕业,看林池年纪符合,又是房董亲自带进来的人,便不由自主开始怀疑。再看林池动不动被喊到办公室,饭点也是陪房董吃饭,还经常被他带去参加宴会,就更加肯定了原先的猜想。 甚至还有谣言不胫而走,说房董这是准备让小儿子接管公司。林池无意听到这个谣言,只觉得好笑,且不说他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再者,他前面还有房浦和和房轩安,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外姓人。 但房雷确实是有意想指导他,让他把项目合同和计划书都拿去看几遍,还让他参加各部门的会议,了解项目的细节。谈话时,问他怎么看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发现什么漏洞没有…… 林池压根就不懂经商,每次开会都是云里雾里,看各部门的人才各显神通,唇舌枪战,默默在心底敬佩他们。他所有的知识全是现学现卖,要么晚上在酒店找视频学习,要么问带他的前辈,再就是听房雷指点几句。 再往后,房雷让他旁听高层会议,带他出席各种晚宴、酒会,甚至还会带他去考察项目。 直到后来,他才逐渐明白房雷的真正意图。带他出来,让他看见更广阔的世界,看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看见难以逾越的社会阶层。因为只有他亲眼见过这些,体会到利益与利益的冲突所激发的剧烈矛盾,他才能明白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房雷以一种最快的速度帮助他长大,让他摆脱小孩子的情绪和狭隘的视角,用真正的、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与此同时,他也在告诉林池,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资源。 就这样,林池刚踏出高中校园。下一脚,迈进了成年人的社会。 房浦和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跟房雷谈生意上的事情,再聚在一起吃几顿饭。 他初次看见身穿西装的林池时,明显怔了几秒。林池撇过脸不去看他,对坐在皮质软椅的男人说:“房董,我先出去了。” 房雷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没过多久,房浦和找到茶水间的林池,站在门口看他接水的背影,说:“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饮水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将房浦和的话推得远远的,远离他的耳朵。等他转过身,听见那人继续问:“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好与不好,都跟你无关。 心是恼的,是怨的,可嘴巴却是倔的。他撇过脸继续保持沉默。 半晌,房浦和换了一个话题问:“志愿填了哪个学校?” 林池回想起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他坐在电脑前犹豫了很久。以他的分数完全可以去其他跟A大不相上下的好学校,没必要死抓这一所大学不放。可一想到那些埋头苦读的日日夜夜,他心里唯有且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