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知晓,也会选择原谅她。 在陈元覆看来,小雀选择斩断与世间血亲的联系,也就彻彻底底地和江雅红没有关系了,只是他们陈家的人。 沈婧却摇头,否决了他:“查到他生父那里还不够,要继续往上查……万一他生父不是他生父,或者,他的祖父另有其人呢?澄澄被刺激成这样,一定事出有因。” 陈元覆想到沈婧家中的复杂情况,喉间一哽,眼眸中漫出心疼,“夫人想查,那便继续查下去吧。” “留在澄澄身边的人,总得没有任何差池才行。” * 陈映澄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沈婧又在她床边守了一夜,不由得心疼地去摸她的脸颊。 唉…… 她轻声叹气,看着沈婧疲惫的面容,想起昨夜的梦境,心脏紧得发疼。 梦里的男主终于有了脸,是她的丈夫。 她不似从前那般惧怕梦里的男主,一想到这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小雀,陈映澄甚至胆子也大了起来。 和小雀共同的回忆给了她勇气,她直视着对方的目光,笑道:“你不会杀我,小雀,我们是夫妻。” 起初,那张脸上带着和煦笑意,可听了她的话,他嘴角上扬,笑容带上讽刺的意味。 “夫妻,你凭什么觉得,我江随山会和你做夫妻?” “……” 熟悉的声音,却是极其陌生的冰冷语调。 “在你们陈家低三下四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成玩物,靠着我才突破筑基,还想阻拦我修行,你处处拖累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做夫妻?” “我没想阻拦你修行……” 陈映澄被他脸上陌生的冰冷震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反驳。 “也没把你当玩物,我是——” “是真心喜欢我?”他耻笑一声,俯身逼近她,“谁会给真心喜欢的人叫小雀?我不就是你豢养的一只家雀吗?你若真的喜欢我,我现在找回了自己的名字,你不该为我开心吗?” 陈映澄:“……” 对方的态度过于强势,陈映澄有些分不清,这是她因为受到刺激所做的噩梦,还是原书会有的剧情? 显然会是前者,因为陈映澄很清楚,她家小雀绝对不会对她这么说话。 这是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自己臆想出来的噩梦。 可她家小雀……是江随山啊,是要铲除奸佞,匡扶正义的男主角。 江随山可不是会一辈子安安稳稳待在她身边的人,他生来便是要登顶千鹤山,成为赤日掌门,成为大陆之主的。 而她并不希望小雀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让两人安稳地过日子,无聊了就去游山玩水,玩累了就躲在山林隐居,未来或许还会养一两个小孩来玩…… 她是说过不会死抓着小雀不放,如果他想,也会放他去修行,让他走向更好的前程。 可她没想让他变成江随山啊!! 一旦牵扯进那些腥风血雨之中,他们还能有安宁之日吗? 如果她现在让小雀回来……陈映澄脑中冒出这个想法,便又被她狠狠否决了。 那她和梦里的江随山说的有什么区别? 把一个本该登上高位的人,变成她豢养的家雀。 而且就算她想,小雀也未必愿意,他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怎么会甘心和她屈居一隅? 她好像没办法再等他回来了,就算他回来,也不再是她的小雀了。 难怪她遇见他之后就好转了,原来因为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难怪当时在赤日城频繁遇见主角团的人,是因为和小雀在一起。 难怪…… 有主角光环的存在,他必然不能只在她身边做她的夫婿。 陈映澄闭上眼睛,又叹一声,沈婧在此时醒来,见她清醒,喜极而泣。 “幸好,你醒了,娘以为你又要睡上三四天。” “娘,我没事。”陈映澄挤出笑容,伸手攀住她的胳膊,“娘,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 抵达赤日学院后,江随山被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山头住下。 他们走侧门进入学院,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几个这里的修士,那条路荒凉寂静,给他们安排的也是茂密竹林中的小草屋,周围没有半点人气,偶尔还能听见野兽的低吼。 带他来的人说,这是车挚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师父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会住在这里也不奇怪。 午后学院的人送来一张冰床,说是可以助车挚养伤,江随山将车挚抬了上去,草屋狭窄,放下冰床之后他便没了休息的地方,只能把桌子椅子全部移到外面去。 这里的条件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艰苦些,江随山在草屋周围逛了一圈,幸好,水源充足,后院也有小厨房,生活用品都还齐全。 冰床送来后,学院便再没来过人,说要给车挚疗伤也没有动静,整日只有竹叶声沙沙作响。 他们好像被放逐了。 无聊的日子里,江随山将草屋内外打扫了一遍,翻出几本车挚当年修行时的手札。 那时的车挚便很有个性,每页后面都跟着脏话。 “倪涯个书呆子,只知道看书,结果还记不住,傻缺。” “杨柳生个狗东西,就知道在师父面前装乖讨巧,装模作样。” “姓谢的今天比剑输给我了,在背后骂我,呵呵,废物。” “师父也是眼瞎,看不出杨柳生狼心狗肺,居然还要教他独家剑法,死老头,老眼昏花。” “……” 江随山一页页翻着,忽然觉得他们现在这样也是车挚活该,他当年在学校,想必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人家肯带他来养伤都是法外开恩。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脏话,车挚当时书写的时候一定是情绪激动,许多字迹重叠在一起,几乎难以辨认。 但他还是在里面看出了“洪乐生”三个字,原来这一页是骂掌门的。 江随山把手札合上,放进了橱柜最深处——这东西可不能让赤日学院的人看到。 他整理完,便提笔给陈映澄写信。 他来了三日,每天都给她写上一整张信纸,但一直没有寄出去,担心陈映澄还在怪他没有提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江雅红的事情告诉她,可自己那对父母实在拿不出手,他怕陈映澄不喜欢。 他写下第四封信,和之前的三封放在一起仔细瞧了瞧,发现自己写了那么多,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一句话:我很想你。 之前也不是没离开了,但都短暂,最长也不过五天。 眼下马上第五日了,他还在这里干耗着。 他将这几封信塞进信封,心里盼着陈映澄不要嫌他矫情黏人。 将信寄出去后,外面天也暗了下来,他烧了壶水准备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