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由惠递出擦眼泪的纸巾,说到激动时,加织又不受控制的咳嗽几声:“回来、回来就好。”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之前的事情,乱步咬了口加织替他削的苹果,然后又蹲下去逗弄一本正经的惠。 小小年纪的惠,总是显得太过成熟。他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板着脸。但是并不会给人凶巴巴的感觉,反倒有一种想捏捏那个圆润脸颊的想法。 而这样想的,乱步也这样去做了。他咬着苹果,双手去扯惠的脸颊,扯着他的嘴角让他笑笑:“惠呢、惠应该说什么。” 惠伸手搭在那双手腕上,他有些无奈的开口:“欢迎回来。” 乱步又往病床上一坐,他翘着二郎腿:“真是的,和甚尔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长相,还有脾气倔强这点。 “不过还是有些像加织姐的啦。”乱步又补充一句,“惠很喜欢动物,很善良。” “是呢。”加织也笑着点头,“惠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能自言自语和动物说话呢。” 小小的脸顿时羞红了,惠抿着唇喊了一声:“妈妈。” “哈哈哈,长大了也不让说了。”加织眨了眨眼,“他学说话的时候,偶尔会说狼、鸟什么的,我猜是谁家养的狗吧,不过是谁教他的?” 乱步扭头看了眼病房角落的银狼,他失笑出声:“确实是狗呢。” 虽然狼和狗完全是两种生物,但是长相大差不差。至于谁教他的——当然是因为银狼天天带孩子,所以自己学会的。 第48章 薨星宫 回到学校时, 已经是晚上了。 乱步刚站稳,就看到学校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金色短发的少年坐在楼梯上, 昏暗的光线不足以看清楚那张脸上的表情。他好像在走神,但还是及时注意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哟,这么晚了在门口干什么。”乱步主动问了一句,然后很顺手的,将手里的东西甩给直哉,“好饿啊,晚饭是什么。” 那是一袋子零食,有些沉甸甸的。直哉站了起来,许久也没能说出酝酿许久的话。憋到最后, 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寿喜锅。” “是嘛,那还真是期待啊。”乱步走在前面, 催促了句,“快一点快一点,你好慢。” 两人进到房子里面, 随着门被推开, 原本安静的氛围也活络起来。 五条悟没有回来, 乱步早猜到了这点,所以光明正大的吃了两份甜点。 打了个饱嗝后, 面前多出一杯茶。夏油杰端着杯茶,在矮桌的另一边坐下:“直哉那个状态,没有问题吗。” 坐在七海身边的人低垂着头, 今天的话格外少。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看样子还没走出来。 乱步端着杯子浅啜一口,他一只眼睛微微睁开, 看似不经意道:“他又不是惠那个年纪了,自己能解决的。” 提到惠,夏油杰又有些哭笑不得:“好像平常也是惠哄你比较多吧,他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长高。” “应该是……有吧。”乱步费力思考片刻,然后伸手比划着,“大概到这里。” 夏油杰喝了口茶,想起一件事情后,他意味深长道:“惠马上也要到觉醒术式的年纪了吧。” 五六岁的时候,有天赋的孩子就会觉醒自身的术式。而毋庸置疑的,惠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啧……甚尔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所以你会亲自带着他吗。” 提到甚尔,夏油杰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几天前的事情,还是给他造成了打击。但作为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自身是没有咒力的。 而等到惠觉醒术式,势必要有一个人引导他,教会他怎么使用力量。 乱步摩挲着杯子外壁,他皱着眉思考了许久:“大概不会是我。” “为什么?”杰诧异的挑眉,“虽然你……咳咳,但是你在术式的使用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吧。而体术方面的薄弱,可以由禅院甚尔弥补。” 再没有人的体术,会强过禅院甚尔了。 “我不知道。”乱步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扭过头去,“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运用咒力,也不知道怎么操控咒力。”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咒力。 “哈哈。”夏油杰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他促狭地笑着,“不愧是你。” 就像是一个天才,对什么事情都处理的很轻松,所以苦恼的说,自己并没有什么能教的。 乱步没有再解释,他只是陷入沉思,不知不觉的就将杯子里的茶喝完。直到舌尖泛起一阵苦涩,他才呸呸呸的,将不小心喝进去的茶叶吐掉。 一阵轻笑声后,夏油杰好像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悟说理子的事情他能解决,不过那些高层难免会有动作,让你稍微小心一点。” “他们不会的。”乱步的语气笃定,他放松地撑着榻榻米,“因为星浆体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了。” 对于五条悟的办事能力、以及惹麻烦的速度,乱步一向还是认可的。于是便也没有人询问,为什么他不再姓禅院。 不过一直以来,乱步都很反感别人称呼他为禅院,所以被禅院家刻意压下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夏油杰起身准备离开,他也有不少任务要忙,但离开前又不放心的嘱咐:“那些高层最近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这几天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先把身体好好养一下。” 虽然乱步亲口说,待在影子里不需要呼吸,但现实世界,确确实实过去了数个月。而这期间缺少的食物、休息,像是绵软的后力,虽然反应不明显,但还是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 比如乍一眼看到太亮的光会觉得眼睛难受,又或者总是一副蔫蔫地提不起劲的感觉。 乱步点了点头,他也放下了杯子一同起身。在其他人收拾房间的时候,悄悄溜走。 他找到了夜蛾正道的房间,后者皱着眉,正苦恼着什么事情。 见来的人是乱步,夜蛾正道也舒展眉头,暂时放下了烦心的事情,他耐着心询问:“怎么了吗乱步。” 乱步一屁股坐下,他抱着一个未被唤醒的咒骸,用力揉捏着填充棉花的长长手臂。 “天元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让夜蛾正道有些猝不及防,他先是回忆了片刻,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那是一位全知的术师。” 这样的介绍有些太过简单,但是不用过多的话,乱步已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点了点头:“是拥有能够不断转生的术式,然后利用星浆体来延续生命吗。” “这样的结论不难猜到的,老师。”乱步双手撑着膝盖,“禅院家记载的资料比较多一点,当时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