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毕竟你不是禅院家长大的。”直毘人一边说,一边吩咐人动手,“你去监督他先跑个几圈热热身。” “不要不要,好难闻的味道!”乱步皱着脸,一手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直毘人举起手闻了闻,他刚刚小酌了一杯,走过来那么长一端路,味道早应该散尽才对。 被强迫迈动脚跑起来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大声的抱怨吐槽,直毘人充耳不闻:“看来嗓子好得差不多了。” 而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小,啪地一声后,矮小的身影趴在地上,然后被监督的人提了起来,不过刚跑两步又啪叽脸朝下倒了下去。 如此场景重现,看着像面团一样提不起来的乱步,直毘人也放下手里的酒壶走了过去:“这才两圈。” 两圈还不够热身,但是趴在地上狼狈喘息的乱步,连开口都困难。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样躺着可不行,直毘人招了招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将乱步抱起。 被抱在怀里的孩子,胸口还在快速起伏着,他的脸涨得通红,体温也有所升高。于是手下会意,主动扯开了本就宽松的衣领,让其通畅呼吸的同时,又能散热。 而衣领扯开后,就露出底下的“伤口”。 因为车祸的原因,或许是那个尖锐的零件切口,划开了孩子柔嫩肌肤,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不过并不严重,甚至没有伤到声带,只是皮外伤的程度。 但现在伤口愈合后,拆解的绷带露出底下的肌肤,所以脖颈那半圈鲜红的“伤口”,就格外刺目。 血红的印记是不规则的,按照他的经验,应该是锋利刀刃留下的切口,所以边缘略显平滑。 但这个长度和宽度,如果真的是伤口,那起码是一刀下去,就喷起血柱,是要将脖子切断的程度。 伸手抚摸,那殷红的纹路,并没有凸起或者凹凸不平,就像只是擦不掉、抹不去的胎记一样。 但那只是普通人的想法,禅院直毘人虽然听过属下的汇报,但也是第一次直视这道“伤疤”。作为一个咒术师、一个经验老道的家主,他再清楚不过这代表着什么。 直毘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没了心思训练,只挥了挥手让人将乱步带下去。 而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夜里就传来那个孩子高热不退的消息。 好像只是因为今天强制的运动,导致气弱体虚,然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真是脆弱……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禅院直毘人颇觉头疼,只能先安排手下好好照顾乱步。看着调查到的资料,他问身边的人:“你觉得,这是诅咒吗。” 禅院扇站着,他并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低垂着眉眼:“他年纪尚小,还有的是磨练的机会。” 不过禅院家的其他孩子,不管有没有天赋,都是从小开始训练。包括直毘人他自己也有一个儿子,直哉比乱步还小上一岁,但也没有如此“不堪”。 是的、不堪,咒术师并不是什么高贵、轻松的职业,相反他不仅仅不被大家知晓,干的也都是危险的,容易危及生命的工作。 没有强大的体魄,他甚至不能成为一个咒术师。哪怕是十影法,能够召唤强大的式神,但召唤者本人,绝对不能是一个明晃晃的破绽。 如果不是因为继承了禅院家祖传的术式,这样的体质怕是连加入躯俱留队的资格都没有。 想来想去直毘人还是扶着额头,以禅院扇的话安慰自己:“算了不着急,乱步毕竟也还年少,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培养。” 禅院扇的眼睛转了转,随后半弯下腰以示恭顺:“家主大人要是信任我,可以将其的日常训练交给我。” 明明是亲兄弟,却如此生疏,不过生长在禅院家的两人,早已习惯这种阶级之分。 直毘人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看向另一个地方,含糊其辞道:“希望吧,五条家最近动向怎么样。” “五条和加茂家都派人来访,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回拒。” 点了点头后,直毘人做下决定:“找一个恰当的机会,让他们见见乱步吧。” ———————— 几声咳嗽,断断续续的响起,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一半,所以躺在床上也能看见院子里的太阳。 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面,乱步又开始发呆。他的视线和注意力,总是很难集中在一个地方、一件事上,不过哪怕再心不在焉,也不会有人管教他。 原本就开着的纸障子门,被一双手用力推了推,站在门口许久的黑发孩子,见没有引起房间里人的注意,顿时不满地发出一些动静。 那头黑色的短发很柔顺,贴着脑袋剪到耳朵上面的长度。 禅院直哉挥退身后跟着的人,见到了那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盖着被子的人脸色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他的头发很蓬松,一双眼睛并不看他,而是依旧看着窗外。 他有些不高兴了,本来就讨厌的家伙,居然敢如此无视他。从懂事到现在,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作为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位置的人,禅院直哉一直享受着尊贵的待遇,所以他很直接的脱掉木屐,上床就把被子一把掀了起来。 这下那个家伙终于拿正脸看他了,禅院直哉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喂,站起来。” 乱步依旧躺着,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的来意,不过是被教唆、被哄骗着来找茬的。 一个被利用还完全不知情的笨蛋。 但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反而惹得禅院直哉不爽:“没死的话就站起来,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 连最基础的训练都承受不住,这样的人和废物有什么区别?此时年幼的禅院直哉并不明白,只是因为继承了那个祖传术式,所以得到重视的乱步,是他无法比较的。 身边的很多人都说,他们窃窃私语的在背地里讨论,单纯觉得他不会听到。但是直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变得恼怒。 那个继承十影法的孩子,会取代他、成为下一任家主。而且他也会得到重视,是其他人无法比较的。 这让一直被当作家主而培养的禅院直哉,感到了威胁。 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分家也没有出众的兄弟姐妹,他才应该是那个特殊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居然妄想取代他。 禅院直哉拽着面前人的手臂,只一用力就将人拽了起来:“你是哑巴吗,说话啊,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不回那里去。”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以自我为中心,他们意识不到话语的含量,所以被一挑唆,就直来直往的说了出来。 但这句话,却让乱步开始思考:他到底、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