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上面也很无奈。 水是比食物更重要的存在, 无法想象在这种天气里没有充足的水会导致多少人的死亡。 可这就是现实。 暴雨时期给不少人带来了缺水的深刻阴影, 在节约用水这方面, 不少人都进步了许多。 但依旧还是有人在“浪费”。 比如刷牙时一直开着水龙头、比如为了凉快一桶一桶地把水倒在地面上…… 这些在和平年代看来只是个人习惯的小问题, 到了任何资源都很紧张的末世,就是足以致命的大问题! 水和电这种东西涉及到千家万户, 官府一直没涨过价格, 居民用电六毛一度,居民用水两块八一吨。 这是为了照顾那些挣扎在生存线的穷苦百姓。 但对一般家庭来说,几毛几块的不算什么。“浪费”起来也就没那么心疼。 物资战略局那边的确是有巨大的空间, 可以利用“钥匙”寻找淡水资源, 且能迅速转移到目标城市。 但那样巨大的空间, 即便全部装满, 也无法满足全国十几亿人口的用水需求量。 哪怕是异能管理局的每个异能者无间断地接力,也不可能。 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珍贵的淡水资源, 必须要在现在珍惜起来! 而让人珍惜的最好方法是“限量供应”。 俞悦桐离家的第七天, 俞奶奶接到了通知,抱着带盖子的水桶和安安,揣着户口本去领水了。 成年人的份额是两升,未成年人的份额是一点五升。 “悦悦奶奶,今天你们家是你呀?一起走吧,让我也蹭蹭安安的安全感。” 刷卡就能让水龙头流出规定容量的水,这种科技据说目前已经在研发了,但也只是正在。 即便真的研发成功,也需要重新建设自来水管道系统。 上面用的还是“最笨”的方法,每个小区派出由持木仓武警运送的水车,各小区居民排队领取。 Z国别的没有,就是地方大,人多。 如果设定领水地点,让人来取,即便是稍微凉快一些的夜晚,也很容易导致中暑死亡。 但如果是让人挨家挨户地送,那就更加不现实了! 中折之后的方案显然是最核酸的。即便开销大了一些,但派出送水车以小区为单位送水,各居民再各自下楼领取今日份的生命之源,不会让老百姓多走太多路,也不会累死一大半的快递小哥。 “悦悦奶奶,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 江山小区是新小区,入住率没有隔壁高,但和隔壁小区的领水地点靠得不远,自己小区还好说,别人小区的陌生人就不好说了。 别看只是一桶水,但为了这一桶水,最近都闹出多少场的打架事故了? “唉,幸好你们家悦悦有远见,早早地弄了好几个水塔。虽然现在还是停水,但有底气,心里就没那么慌了!” “说起这个水塔我就来气,我当初是想着多交一点钱的,多占一点份额,谁想到我那个目光短浅的儿子他不知道好赖!硬是瞒着我少交了一半的钱!这下好了吧!等家里的水也用完了,光靠补贴的那点水,这是要我们一家去死啊!” 江山小区的储水点有好几处。喷泉蓄水层、楼顶、游泳池……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钱。 本想着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给自己留后路,却没想到俞悦桐说的推测竟然成了真! 俞悦桐刚走那几天,小区业主群里可热闹了!说什么都有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放马后炮。 “悦悦奶奶。你们家悦悦这么能干,阳光也好,家里应该提早囤了不少水吧?” 群里的一切开支收入都是公开的,有明细,俞悦桐家认领的份额并不多这件事,自然也是公开的。 一开始这事还被群里的人讨论过,毕竟俞悦桐是发起人,最后她也认了一个平均数以下的数字,多少让人有些阴谋论。 觉得她多少有些不怀好意。但到了停水通知真的下来了,这个想象空间又往其他方向改变了。 俞悦桐一开始就想好了借口,家里人也是被叮嘱过许多次。 俞奶奶拿出早就背好的那套说辞:“如果能的话,我当然也想多买一点啊。但你们知道,我家老大以前是开厂子的,机器还是贷款买的,房子也是贷款的。” “早几年我家老大生意做得还行,压力不算大,还完利息还能供我们家悦悦出国留学,但这两年这样,我们家悦悦的学历都——唉!”俞奶奶也没说全乎,就只是深深地叹一口气。 这两年最惨的就是小微企业和学生。 小微企业本就没有抗风险能力可言,所谓的现金流也是个脆弱的笑话。 机器一被泡坏就什么也没有了。 其次就是学生。 Z国和其他国家都不太一样,劝学的氛围那可是延续了几千年的!谁家可能不开厂不创业没有感同身受的机会,但谁家没有孩子啊!就算是年轻人还来不及要孩子,但自己本身就是学生杀出来的,高考这种事情最能感同身受了。 有了这个铺垫,俞奶奶说家里缺钱把猪羊卖了土豆萝卜卖了还债,合理性已经就高了。 “当时也是真没钱了,A国那个死要钱的德性你们也知道!说不交学费就不保留我们家悦悦的学籍,让她学历作废,这不是强盗吗?!” 邻居也跟着气愤起来:“怎么这样啊!太霸道了!就是一群土匪!” 俞奶奶叹气又叹气:“我愁得是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最后好悬是把学费交上了,可谁想到A国又没了呢!也不知道悦悦的学校还在不在。” 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那一点钱好不容易凑起来,有遇上这种事情,在场的邻居都同情起了俞奶奶。纷纷开口安慰她。 排队光站着无聊,接着这两个主题,一群人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俞家到底有多少水这个话题也被带过去忽略了。 俞奶奶在热闹的人群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安安见她喘气,贴心地挪动了身体贴着俞奶奶。让她靠着自己省力一些。 “安安乖。”俞奶奶拍拍安安的大脑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 两万五千吨的破冰船行驶在汪洋大海中,渺小得像沙漠里一粒不起眼的沙子,随着海浪左摇右摆,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言队,后面还有!” “物资!把物资收起来!” “八点钟方向出现变异剑鱼群,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暴风雨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立刻离开!掉头!立刻掉头!” 各种各样的吼声在阴沉的海上顺风或逆风地嘶吼着。 顺风的运气比较好,吼出来的内容会被听见,但逆风的运气就糟糕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