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的迪克格雷森似乎能从同样吹拂着他的海风中,听到来自有来栖心灵沉重的叹息。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似乎只要不回去,就可以不用面对来自心灵的谴责那样。 有来栖到底在想什么呢?迪克格雷森永远不会知道,但他想,事情也许没他想的简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看见有来栖终于叹了口气,离开了支撑着他身体的栏杆,同时也将那控制器收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 但他必须坚持走下去。 —— 等到第二天再见到有来栖,他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模样,昨晚的冷漠仿佛都是迪克格雷森自己看错了一样。 “早上好,格雷森先生,是刚晨练回来吗?” 虽说他们的作息是差不多的,但有来栖不知道啊。 有来栖是一夜未眠,打算出去买点早饭回来,而迪克格雷森是连夜回了趟哥谭把刚准备睡觉的提姆拉了起来,现在才回来。 “嗯...是的,今天清晨的天气还不错!” 迪克格雷森笑容阳光的回应着,尽管哥谭今天的天气是阴,他回程的路上还下雨了,但纽约的天气还算不错。 有来栖的笑容似乎也和阳光一样逐渐灿烂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也出去买早饭,那就先再见了。” 告别有来栖之后,迪克格雷森回自己的屋子,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再去洗个澡,吃点燕麦片,晾了衣服之后就去睡一觉。 他晚上再打算去昨天的那个仓库看一看。 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迪克格雷森却看见了之前他注意到的那个少年。 少年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偶娃娃一样,连呼吸的起伏肉眼都难以察觉。 但对方精准的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了头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迪克格雷森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他主动打了招呼,“早上好啊,天气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和有来栖一起出去逛逛呢?” 少年就这么看着他,久到迪克格雷森都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了。 “因为有来栖觉得外面不安全。” 得到回答,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交流还能接下去,格雷森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一些,与此同时也把自己定位为有来栖的朋友。 “我是有来栖的朋友迪克格雷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正确的选择起到了作用。 “朋友...?”少年迟疑了一下,对这个名词显得无比陌生,“我...有来栖叫我零。” 虽说不是没有取名叫‘zero’的人,但到底还是在少数,而结合他现在所知道的信息,迪克格雷森更倾向于这是代号。 0号,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那么,小零同学,你坐在这里是在晒太阳吗?” “...有来栖让我等衣服干了,把衣服收进来。” 所以你就在这里坐着等着衣服干吗?! 迪克格雷森猝不及防的闯进了零的内心世界。 本以为会是一个阴郁的孩子,毕竟是被九头蛇所控制着的存在,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已经是个少年了,但他的思想还处于初始的阶段。 零似乎和自己的想象完全相反,这完全就还是一个无害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很依赖有来栖,三局不离有来栖。 “但是衣服干需要很久的,你可以等会儿再来看看。”迪克格雷森友善的提到。 少年眨了眨眼,那双没什么情感的黑色眸子似乎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有些光的反射。 “等会儿......” 迪克格雷森也不那么明显的观察着,他发现有来栖带回来的控制器,并没有出现在零的手上。 虽然很想问少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想也知道对面房子的监视器可能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他不能显得太主动了。 “就是,等有来栖回来再来看衣服是不是干了。” 有了具体的时间了,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抱着小板凳就要回去了。 迪克格雷森想,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可爱的有点傻。 既然有了开头,就不用着急了,总是会再见面的。 迪克格雷森笑了笑,回屋睡觉去了。 —— 迪克格雷森得回布鲁德海文了。 这么多天了,别说再见到零,他连有来栖都没碰见过,要不是隔壁仍然会有做菜洗衣服之内的动静,迪克格雷森都要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随后,他意识到了也许是自己那天的行为,让有来栖开始有意识的躲着自己。 迪克格雷森来纽约的初衷是为了追查一个组织,而那个组织的人已经被九头蛇摧毁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九头蛇,但除了隔壁的有来栖,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既然布鲁斯和提姆那边还在追查,那他就不用太担心。 再不回布鲁德海文警局报到,他怕自己被开除了。 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将会变得雪上加霜。 悲伤(至于杰森陶德嫌他在自己安全屋待久了的这件事根本就不重要)。 但是在临走之前,迪克格雷森不死心,还是决定去敲个门。 邻居临行之前告个别很合理吧! 他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个包,包里就是他的装备,所以走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 敲了敲门,迪克格雷森听到原本房间里有的自然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整个环境都陷入了一种死寂。 但迪克格雷森不会放弃,他又敲了敲门。 于是房间里的人终于走了过来。 时隔多日,迪克格雷森终于又一次见到有来栖了。 有来栖看起来很是疲惫,眼下有一层明显的青黑,但他还是尽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格雷森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吗?你...” 迪克格雷森只见过之前还在政府工作,连轴转的提姆德雷克有这样的状态,他们都担心提姆最后会猝死。 “我很好...”本意是不希望对方担心,但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状态,所以这几个字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你该休息一会儿。”迪克格雷森不知道有来栖在忙什么,他的疲惫到底是因为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因为担忧的事情太多了。 有来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连微笑的维持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你...” “格雷森先生。” 在他还打算说些什么之前,有来栖打断了他的话。 此刻的有来栖,才仿佛是真正的他。 有来栖虽然是微笑着的,可那双眼里有着浓重的,化不开的冷漠与孤寂。 如果说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