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后传来再次开门的声音,孟此霄转身看向来人。 是程蔚朝。 他笑着晃了晃手中和他同款的手机。 “我刚刚拿错……”程蔚朝顿住,看向孟此霄手中正在接听的电话,“手机了。” 第40章 直到在接通电话的时候,孟此霄都没有发现不对劲过。 他和程蔚朝的手机都是同一个品牌的,都是黑色,都没有保护壳,甚至手机铃声都是最原始的默认设置。 看到显示屏上的来电人,甚至他们对弗林太太的备注都一样。 以致他完全没发现那不是自己的手机。 直到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脱口而出的却是“程先生”三个字。 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孟此霄瞬间失了声。 那边的杰西明显认出了他的声音,或许是脑子也空白了起来,竟立马开口道: “Meng,刚刚我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孟此霄转身,和刚进来的程蔚朝对上目光。 可……这不是他的手机,是‘程先生’的。 杰西也立马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下言语里明显的漏洞,沉默下来。 孟此霄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是对方的错,他不想让弗林太太尴尬。 “没事,您别紧张,他现在在我身边,有什么事您亲自和他说吧。” 他迎着程蔚朝的目光,对着电话那边,轻声开口:“Mrs.Flynn.” 程蔚朝的身子一僵,目光落在孟此霄送过来的手机上。 见他没有动,那只手更往前递了些。 程蔚朝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脑袋接过来,手却很快地握了握他的指尖。 然后转身走了两步,和那边的弗林太太说话。 孟此霄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听到程蔚朝低低的回复。 “没关系。” “嗯。” “今年不用了。” …… 孟此霄伸手半掩了下脸,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山根。 心底掀起的海啸仍为停歇,冲得他脑子发晕,却还要勉力强撑着理智。 没过多久,那通电话就结束了,孟此霄有些恍惚地看向对方。 程蔚朝重新又拨通了电话,一边回头看向他,手指竖起来比了一个“1”,讨好地晃了晃。 或许在说一会儿就好,又或者说的是再等一分钟。 听到对方叫了一声“妈”,孟此霄才想起来,今天对方要回父母那边吃饭来着。 “我下次一定跪着回去谢罪,从门口的台阶跪走到您房门前,今天有些事要处理,实在离开不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程蔚朝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含糊悄声道: “离开了我就要单一辈子了。” 孟此霄:“……” 他对他妈妈瞎说些什么!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那个原因似乎很好地说服了对方,程蔚朝的电话很快就结束挂断。 孟此霄看着他将手机关机,不再让任何外界事情影响到他们。 然后垂着脑袋颓丧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一时都有些安静。 孟此霄先开的口:“坐。” “哦。”程蔚朝乖乖地坐到了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孟此霄弯腰拿起桌面上加了冰块的水,仰头喝完,强行让自己的脑子恢复成最理智的状态。 然后站到他面前:“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程蔚朝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子有些湿漉漉的。 孟此霄顿了下:“不许装可怜,回答。” 程蔚朝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拉住面前人的手:“你问吧。” 孟此霄没有甩开,任由对方牵住:“你与弗林太太认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和我有没有关系?” 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最基础的问题。 取决于他还有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决定着他接下来的所有怀疑是否合理。 程蔚朝没有让他等很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有。”他低声补充道,“一开始就是因为你。” 尽管之前早就有了怀疑的苗头,但对方肯定地回答出来时,孟此霄还是感觉心脏处受到了绵软的袭击。 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却让他彻底无法抵抗。 孟此霄深呼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想从学校宿舍搬出来的那阵子。” 孟此霄错愕地愣在原地,那时候他也就出国几个月,他们分开没有多长时间。 如果不是上次和布罗斯·弗林的见面,他永远不会怀疑程蔚朝对他会有所关注。 就算怀疑了,也觉得最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当初他连告白的话都没让程蔚朝说出口,就搪塞拒绝了回去。 那么骄傲的人,转身离开得利落,删除联系方式也删除得迅速。 才18岁的年纪,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以对方的性子,就应该挺直着脊背洒脱放手朝前走,永远不再回头。 孟此霄一直以为,在蒋斯宇婚礼上重逢的那晚,对方弯下腰捡那张房卡,是第一次的妥协。 “怎么……会这么早?”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孟此霄突然想找点支撑的东西,他缓缓后退了一步,坐在了身后的茶几上。 这个答案几乎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其中最重要的认知—— 他轻视了对方的感情。 开了个头,后面的所有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联想起来。 “那个带我看房的中介……” 一对上程蔚朝的目光,孟此霄就知道了答案,是他。 “所以那个房子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便宜,是不是?” “嗯。” 孟此霄之所以没有怀疑过,是因为对门的那个华人女孩子的租金和他一样,都是一个非常低的价格。 弗林一家对着她也是同样的说辞。 “哇。”孟此霄轻笑了一声,嗓音很哑,“程蔚朝,你居然是这么缜密的人。” 程蔚朝有些慌,紧紧攥着他的手:“我怕你要是知道了,会不接受。” 孟此霄继续道:“我记得当时,学校有个人总骚扰我。” 也是自从他要搬出宿舍后,对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 程蔚朝的声音很低:“我没对他干什么。” 孟此霄恍惚地点点头,那就是确实做了点什么。 他仔细地想着,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我在那里的第一个圣诞节,送我去医院的人,是你吗?” “嗯。” 孟此霄垂下眼睑,蓦地轻笑了下:“当时弗林太太说是她丈夫的时候,我还纳闷,对方什么时候穿过那么考究的衣服了。” 金属扣和大衣的质感都非同一般,甚至气息都过于熟悉。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