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勇:“大人,让我来吧。” 陆久安看了他一眼,经过这一个多月不间断的训练,赵老三精神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见他眼神清澈面容刚毅,和之前夜里抓到的时候判如两人。 不过陆久安还是拒绝了他:“此事颇为凶险,如果没有处理好,甚至容易丧命。” 赵老三抬头往树上探了探,目测了一下高度:“陆大人,小的5岁摸鱼,7岁下河,8岁就能上树。您尽管放心。” 陆久安摇头:“不单是因为树高,风险主要是马蜂,你去把人家房子毁了,人家肯定得来找你算账,一只马蜂不碍事,成群结队的马蜂一起蛰你,你哪能承受得了。” “小人打小在山里野惯了,曾经也是摘过马蜂窝的。” 说完不再听陆久安相劝,双手抱住树干,脚蹬着树上冒出的疙瘩,像猴子一般蹭蹭蹭往树上爬去,三两下就爬到了一半,陆久安大急:“快下来,你要去本官不拦你,至少把手和脸兜住。” 现代消防员取马蜂都要装备齐全才敢上树,这赵老三这么虎,居然直接闷头就上,这要是上去了,不得带一脑门的包下来。 赵老三听了,这才松开双脚,顺着树干一滑就下了地。 陆久安亲自给他缠上厚厚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左右看了看还是不放心,又拿来姑娘家用的面纱盖在头上遮住:“你看一下前面的树,能不能看清?” 赵老三伸手去扯面罩:“这个就不用了,我一个大佬爷们,怎么能用一个娘们的东西。” 陆久安重重一拳头敲在他手上:“怎么的,敢瞧不起姑娘家是不?你今天若是不带,这树肯定不会让你上去的。” 第026章 赵老三只好把面纱裹在头上,陆久安担心攀爬的时候掉了,又用绳子在下面打了个结,陆久安给他收拾得实在是不伦不类,旁边几人忍不出笑出声来。 赵老三不愿再呆,腰上别着一杆刀,顺着树干又重新爬上去,陆久安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又万分后悔应该等韩致或者江预他们回来再行动。 以他们的身手,定能耗发无伤地去除掉马蜂窝这个毒瘤。 无奈昨夜杨耕青办事效率高,当晚下牢将50多人审了个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倒真审了一些蹊跷出来,今日一大早,韩致就带着杨耕青匆匆离开,而江预则主动请命,要将韩致写的折子递到州府去。 眼见赵老三已经爬离到最近的一根树干,枝丫的晃动引得蜂群焦躁不安,纷纷从巢里飞了出来,在空气中蜂鸣不止。 陆久安赶紧让地面的人撤离,赵老三也不再耽搁,手起刀落,想是他力道极大,竟两三下就把手臂粗的树枝给砍断了,树枝连着马蜂窝一路滚落,正好砸在事先准备好的大水缸里。 水缸里装满了水,蜂窝一掉进去,就有无数马蜂自里面飞出来,围着水缸横冲直撞地乱飞,久久不愿离去。 赵老三也从树上下来,直奔另一口水缸,“扑通”一声将头连着身子整个埋进去。 过了好一阵,待听不到杂乱的嗡嗡声后,众人才小心翼翼的朝水缸走去。 陆久安心跳如擂,他径直走到赵老三那口水缸前,将人从水里捞起来。 “赵老三,说话!”陆久安手脚冰凉。 过了一会儿,赵老三瓮声瓮气地回答:“陆大人,小的身上有点痒又有点痛。” 陆久安一颗心总算落回胸腔。 这次摘除马蜂窝实在是惊心动魄,幸好赵老三只是受了点轻伤,守在一旁的大夫当即对伤口做了处理。 那蜂窝掉在水里浸泡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些来不及跑出来的马蜂被堵在自家巢里活活淹死,蜂窝自水中提出来的时候,水面漂了整整一层密密麻麻的尸体。 马蜂在大自然的一隅筑巢繁殖,日复一日逐渐壮大,传花授粉,吃虫酿蜜,如果不是把巢建在人类出没的地方,相信他们能够生生不息。 大自然与人类的界限水乳交融又泾渭分明,为了人类的安危,陆久安也只能将其覆灭。 马蜂窝由内而外满身瑰宝,蜂蛹经膳夫处理后又是一道可遇不可求的美食,蜂巢内还有厚厚一层蜂蜜,掉在水里的时候破坏了一部分,不过马蜂是肉食性昆虫,没有蜜囊,口器又是咀嚼式,自身是无法产蜜的。 就这么一点蜜,估计也是最近雨水大幅增多,食物因此减少,不知道从野外哪儿掠夺来的蜜汁,来源不明,最好不要食用。 赵老三因自请有功,表现分加20分,引起了衙役的轰动。 声势浩大的除虫运动便以餐桌上的美味而落下帷幕。 当天夜里,豆大的雨点打在瓦砾上噼啪作响,后来演变成了倾盆大雨。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树枝被吹得乱飞,小厮窝在墙角打着哈欠聊天:“应平县的洪水要来了。” 陆起正好自两人身边经过,闻言在他们身上一人扫了一巴掌:“胡说什么?前几日接连下了几场暴雨,不是都靠着提前做的工事安然度过了吗?” 陆起作为陆久安的长随,县令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及阴私都由他来负责,是以在府宅威望极高,但是因他年岁尚小,又与下人相处良好,一众丫鬟小厮反而不怎么怕他。 那小厮笑嘻嘻道:“陆长随别生气,你不知道,前几日那雨不算什么,搁往年来看,今晚这么大的雨才算是真正的暴雨,洪水能不能安然度过,还是要看这几日。” 这话刚一说完,天空突然“噼啪”一声惊响,随后伴随着轰隆隆声,一条刺眼的游龙炸开在当空,一瞬间撕开了黑夜的幕布。 雷鸣交错着闪电,反反复复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歇。 陆久安脑袋里想着小厮的对话,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河道拓宽了,河岸也加高了,但是这些工事在大自然真正的威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到了后半夜,陆久安模模糊糊听到声响,他起身打开房门,雨水顺着狂风顷刻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小厮的声音隔着雨帘穿过来:“门被风吹开了,屋内进了水。” “这桶兜不住,拿个盆来把水舀出去。” 隔壁门打开,陆起一只脚准备跨出去看看,陆久安道:“陆起,别去了,先睡吧。” 第二天起来,雨已经变小了,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经过一夜风吹雨打,院子里的好些花草树木都被折断了,院子里倒了一地的残枝败叶,地面也铺了很深的积水。 陆久安早饭只匆匆往嘴里扒了两口,就带着衙役倾巢出动,全速往城外赶去。 出门的档口正好遇到骑马归来的韩致二人,韩致见了他们立即勒紧缰绳:“大人欲去往何处?” “去城外看看情况,我担心昨夜那么大的雨,有些地方灌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