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人给他们钱,请他们去找路菲菲的新厂子捣乱,迫使她还是将工厂建在原计划所在的位置。在金钱的力 量下,他们欢聚在一起。本以为不仅能收一笔佣金,而 且那边村长还答应他,不管他们敲来多少钱,都归他们自己 用。谁想到,遇上一个这么难搞的女人,快被无 情的劳动累死不说,居然这都能被抓到。最后,那八个人,刑拘的刑拘,行拘的行拘。··段风确保染色稳定的工艺并不复杂,属于说穿了就一文不值的那种水平。唯一能保密的东西 ,是他配置的药水。药水成份不复杂,只是跟烹饪一样,与比例、放置的先后顺序有严格的相关性。第一个染出来的苗女是完全按照段风的远程指导,让她放啥,她就放啥,完全没过脑子。现 在陈勇努力 跟她套近乎,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出来。本来他还想在正式开始生产的时候,好好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操作的,结果,路菲菲不知道从哪里 搞来了一套全密封的设备,让纯手工变成了半手工。最核心的工序,都由设备完成,这玩意儿还拆不开,是焊死的,硬拆就坏掉了。陈勇就如同被隔在蚊帐外的蚊子,看着蚊帐里 的新鲜血肉,只能懊恼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段风得 知路菲菲经历了这么多故事 ,十分羡慕:“我也想跟你一起去玩,你都不叫我。”“说得 好像我叫你,你就能来一样。你不要上班啊?”段风:“最近没有什么一定得 要我做的事 情,交给赵老师就行了。”路菲菲:“赵老师知道你这么坑他吗?”“什么坑不坑的,我这是给他一个超越我的机会。”路菲菲:“你是龟兔赛跑的兔吗?”“我怎么会这么肤浅……许多年以来,我都想体验一下凶残的监工是什么样的。”段风的声音里 充满了对路菲菲能催八个人干活的向往。路菲菲:“你在美 术组的那几十个下属,还不算被凶残的监工吗?”段风:“怎么可 能!我让他们今天交,他们会找理 由。要么做得 不行,还得 重做,重做出来的东西 不符合要求,再 重做,还得 时间,如果要得 急,还得 给时间,要是卡在最后时限,还得 我亲自上。”路菲菲听 他的最后几句话充满了怨气,大概是最近的工作不太顺心。乙方时常会吐槽甲方折腾半天,说一句“还是用第一版吧。”甲方也会吐槽乙方给的东西 跟自己 想要的东西 天差地别,越修改差得 越多,最后最接近的反而 是第一版,再 加上时间来不及了,不得 不用第一版凑数。路菲菲知道乐游原美 术组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 的风格,而 且很难改的那种,像樊星的画风,就是少女漫里 的美 男子,要她画出《剑风传奇》或是《JOJO奇妙冒险》,甚至是《灌篮高手》那种,都是要是她的命。整个组真正能做到根据不同的美 术风格,随时变幻自己 画风的人,只有赵老师和段风,其 他的人只能随着项目的不同,而 安排不同的工作。路菲菲对他非常同情:“我还在厂里 ,要不,你请几天假,过来跟我一起玩?”“好!”话是上午说的,人是晚上到的。路菲菲大为惊讶:“啊???怎么来得 这么快。”“全公司今天好像中了邪,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想上班,没想到全都不想上班,连严凯都是,就索性把我们全放了。拿加班的时间抵假,加上周六日,我能在这里 待四天。”段风说完,似乎怕路菲菲不信,很没有说服力 地补充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路菲菲笑着捏捏他的脸:“我懂,我明白。”这种精神状态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原理 ,也许与传说中的“营啸”一样。所谓“营啸”,又叫炸营,指部队夜晚留营时,什么指令都没有,忽然之间,全体官员会盲目紧急集合,或是莫名的尖叫嘶喊。路菲菲在上辈子就遇到过几回。初级症状是不管今天星期几,公司里 好多人都下意识地觉得 今天是星期五。中级症状是不管现 在是几点 ,总觉得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要下班了。高级症状是忽然觉得 心浮气躁,在办公室里 一秒钟都坐不下去了,除了真的在赶最后期限的人,靠职业道德把这种内心莫名的躁动压下去之外,其 他人真的都跑了。路菲菲遇到过一次高级症状集体发作的那次,连公司里 一个因为加班很多,而 获得 了“特殊勤奋奖金”的顶级卷王都在下午六点 准时走 了。以前的几年时间里 ,他一向都是凌晨一点 多还在公司会议室里 出没的。这种怪事 一直没有科学解释,路菲菲将它归因于某种压力 累积到一个临界点 之后,被身 边某个摸鱼小伙伴触动,引发的群体精神崩溃状态。段风现 在的状态有些兴奋过度,就像被关了好长时间,忽然得 到自由和解放,想干点 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跟在路菲菲的身 后在不大的厂房里 跑来跑去,听 她讲述那天,她站在哪个位置,那几个人站在哪个位置,包括那个人是怎么丢出纸团,纸团的一整套运动轨迹是什么。“刚开的厂,抓到了两个通缉犯,这里 在古代,不会是县衙、处刑场之类的地方吧?我看门口不应该摆石狮子,应该摆獬豸。”段风说者无 心,路菲菲听 者却有意。她从当地的神话传说里 ,扒拉出了一个司掌公理 与正义的具象化图纹。她把图纹画在工厂的大门上,宣布:“就是它,保佑了我们工厂开业大业。”“啊?”段风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不是你姑姑和老支书叫来的人吗?”“不要乱说,他们会来,当然是受到了神灵的感召,怎么能是别人叫来的,那不成了聚众斗殴了。”本来这种位于县镇乡村的小工厂被人恶意打碴,不算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