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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1 / 1)

。 一楼大堂诸人都在看二楼包厢。 显金朝周二狗耳语两句,便见周二狗巴在包厢边缘,声如洪钟。 “陈记三爷陈敷在此!” “凡与陈记有银钱、业务、采办纠葛的,携真实凭据来长桥会馆,五日之内,三爷均认账付账!” 显金一拍手。 张婆子从包厢后端了个盘子,盘子里四叠银锭子摞得高高的。 张婆子得意洋洋地将盘子“咚”一声砸桌上。 一楼大堂惊起一阵接一阵热烈的叫好和掌声。 陈敷咽了口口水,“这……这也是我的私房?” 显金笑了笑,“不是您的私房,难道是我走的公账?” 猪刚鬣已经很急了。 就在刚刚给周二狗一行发钱时,他后背、手心、甚至脚掌心都在大冒汗,如今见这夜叉端了盘银子出来要把残账都了完,他整个人已在慌得发抖。 ——夜叉根本不需要看账本! 合不上的账! 他们企图隐藏的账! 未告知老东家、被他和陈六老爷合伙吞下的账! 全都会随着这一盘银子浮出水面! 夜叉哪里需要对账本! 账本自会来找夜叉! 到时候,夜叉手里拿着凭证,两相核对亏空,他还有命在吗!? 天知道,这些年,他和陈老六都从这账里抠了多少银子?! 少说一年也有三四百两吧? 不要提他们用二等货换下李三顺做的一等货,把一等货运出泾县卖出高价,从中赚取差额…… 诚然泾县作坊不赚钱,可再满的粮仓有两只贪得无厌的硕鼠,粮食也保不住啊! 如今,猫来了。 猪刚鬣急切地看向陈六老爷,救命! 陈六老爷阴狠地看向那盘银子。 这银子,是不是有点像他给出去的另外四百两?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六老爷脸色铁青,“泾县作坊不赚钱,你以为是我和朱管事从中捣鬼?什么纠葛?什么欠账?你现在演这一出,是不是想打你六叔的脸?” 陈敷下意识看向显金。 显金慢条斯理地从布背篼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盘子,中间镂空,椭圆木珠串成一条线。 显金上下晃动,随着“哗啦啦”声,算盘众神归位。 “瞧您说得……打您什么脸?作坊的管事是朱爷,账目经手的章也是朱爷敲的,各类采买办理的约书更是朱爷谈的。” 显金没笑,拨弄了几下算盘,找一找手感。 “错处是朱爷犯的,您至多是监管不力,不算什么大事。” 猪刚鬣不可置信地看向显金。 钱是昨天贪的,锅是今天背的…… 凭啥啊! 猪刚鬣再把目光移向陈六老爷,谁知却见陈六老爷怔愣片刻后,默默将眼神移开了。 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意思是,打了他老朱,就不能再和别人计较了哦~ 是这个意思吗?! 第17章 我很知足 猪刚鬣心头发慌,像甩了根麻绳掉进没有底的深水井,直冲冲地往下坠。 “你……你什么意思!” 猪刚鬣结巴起来,“我……我……我什么也没干!你乱说啊!你乱说!” 猪刚鬣手指头哆哆嗦嗦指向显金,脑袋看向陈六老爷,“六老爷,她乱说我啊!” 显金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你灰谤啊!我告你灰谤啊”…… 显金甩甩头,笑得和蔼可亲,“还没有到您的事儿呢。” 陈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就像阎罗王笑眯眯告诉你,“还没到时间呢~您的死期还再议呢~” 笑眯眯的夜叉,难道就不是夜叉了吗? 照样吓死个人! 猪刚鬣脸一下刷白,眼神扫到桌上的银子,从惧怕瞬间变为愤怒! 陈六老爷今早上来救场,一下子掏了八百两,眼见夜叉收了,他们两个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陈老六就说要不他们一个人出四百两,出点血,舍财免灾。 他忍下血泪,硬生生剜了四百两出来。 像在割他的肉啊! 现在回想起来,他凭什么和陈六老爷出得一样多?吃钱的时候,他们两个怎么不平分??怎么就是陈六老爷占七成,他占三成了!? 钱,陈六老爷拿了。 现在有危险了,却想推他去抵债! 呸!美得他! 猪刚鬣气得流油,油涌上脑袋,话都糊涂了,“你吓唬我做什么?我不清白,难道别人就干净?你就是欺负我不姓陈,我告诉你,我姓朱的也不是团糨糊,由得你个小浪蹄子搓圆搓方!” “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显金“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迅速,拿包厢柱子做掩护,挡住了大堂望向包厢的视线,顺势用芦管笔尖尖的笔头深抵住猪刚鬣的喉咙,压低声音,“……你再拿我的性别说事,我发誓我一定用你的血当这支笔的墨水!” 笔尖死死抵住猪刚鬣的喉咙,印出深深的痕迹。 他惊恐地看着,艰难吞了口水,只见喉结堪堪从笔尖上划过。 显金恶狠狠道,“听清楚了吗!” 猪刚鬣忙连连点头。 显金将笔收回袖中,神色如常地落座。 陈六老爷惊呆了,花白山羊胡翘到颊边。 陈敷也惊呆了,手里的瓜子落了一地。 唯一不惊的是早已见识过显金用蜡油烫人的张婆子,和在心里深觉这白黄瓜干得漂亮的周二狗——就算是女的,要没几分血性,作坊的青壮弟兄凭什么跟她混?凭什么从她手里拿钱? 早该整治整治这狗屁猪肉头! “我早说了,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显金恨铁不成钢,“你我同事,何必剑拔弩张?不过是几两碎银,记差了、算错了、写漏了都是常事!” “大魏律法,凡罪罚兮从减轻,独于治赃吏甚严。” 显金蹙眉摇头,很为猪刚鬣着想,“三爷若真想收拾账目,尽可以报官!凭陈家在泾县的关系,县太爷必定是要理一理的……为何没有报官?不就是念在同事情谊吗?银子缺了就补上,账目算错了就斧正,数目写漏了就添上,哪有解决不了的事?” 显金眼睛一扫,意有所指地点了陈六老爷,“六老爷,您说是吧?” 陈六老爷看了眼显金,脸色铁青地缓缓点头。 堂下皮影戏布景换好,猪刚鬣憋着一口气先行告退,陈六老爷亦如坐针毡,没一会儿也走了。大堂中人流如织,时不时抬头望二楼包厢,窸窸窣窣不知在说什么,连台上的皮影戏都吸引不了他们的目光。 陈敷也在疯狂打量显金。 显金气定神闲坐在包厢边上,见卖锦货的黄郎背上行头东山再起,便“咦”地轻叹了一声。锣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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