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只要王意大庭广众表一表忠心,那便可狠狠打谢文喆的脸,也可叫人明白他御下有道,好好争一争这颜面。 奈何他打算的好,然而王意竟投了敌。 郭振海本以为自己这右相只不过是名义上比谢文喆的左相低了些,实际上要论在官场上的影响力,自己比谢文喆要强的多。然而不过是随君出巡半年,回来时才发现,谢文喆监国半年,早已树立了威信,竟叫许多官员倒戈向了他。 如今就算输,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郭振海将手中碗盏往桌上一撂,哗啦一声响,像是个信号一般,叫这大殿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谢相这话说的,倒好似能做了户部的主了!户部尚书之位空缺,君上也并无旨意,谢相还是该谨言慎行些。” 谢文喆笑意盈盈:“郭相多虑了,前些日子君上私下召见我,曾与我谈起这户部之事,以我的意思,原该是再举荐一位能人来做户部尚书,奈何这户部账目繁杂,竟是一时不能理清。也是君上信任,便叫我先领户部一些时日,待到有那合适的人选,再来择日选做尚书即可。” 这一番话噎的郭振海再无法开口。户部尚书这样大的事情,曲炳君与他提也未曾提过,如今却私下就交给了谢文喆……这一局从头到尾输的彻底,郭振海面上再挂不住,咳了几声,话也不说一句,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郭常元见父亲一言不发的离开,顿时也觉得尴尬,口中说道:“父亲近日身子不好,如今可是严重了……”急忙跟在郭振海身后出了政事堂。 父子二人一同走在连廊上,拐了几个弯,走到了一处偏僻地方,郭振海方停了脚步,郭常元此时偷眼看父亲,见父亲已是累极,这才敢去搀了郭振海。 郭振海显出一点迷茫来,口中道:“怎的就会到如此地步……”念了几声,叹了一口气,又道:“还是要趋附君上才行啊,若非那谢文喆比我更得君上信任,我又怎么会败的如此难堪……” 郭常元其实不以为然,他爹半年时间都跟着君上,结果倒不如留在繁阳的谢文喆得宠,可见再逢迎也是没什么用的了。不过郭振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们从小就不敢对父亲有丝毫的质疑,如今也同样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惹郭振海生气,只好把想法都藏在心中暗暗琢磨。正在想着此事,忽听父亲又说道:“你四弟的亲事还未有着落吧?” 郭常元一愣,四郎和那个丽娘混在一处的事,家中已经无人不知了,当时还是郭振海亲自点头允准的,不过条件是他郭家人不可娶个风尘女子为妻,丽娘也只能做个外室,于是郭四就这样拖着婚事,叫那丽娘住在外头……怎的今日父亲又提起这桩亲事来了? “那丽娘听说是有了身孕……父亲难道是要松口让丽娘进门么?” 郭振海瞪了郭常元一眼:“我郭家还没有那般自甘堕落!我说四郎的亲事,关那丽娘什么事?” 郭常元这方才反应过来,郭振海的意思是要给郭四郎寻一门正经的亲事了。 “四弟乃是庶出,又有一个外室,只怕这亲事找不到太好的人家了……” “四郎这门亲事还要好好打算一番,如今我郭家势弱,你们三兄弟都已娶亲,只有四郎尚可联姻,为我郭家添一丝助力。从前你们如何编排他的我不会追究,只是这亲事关乎我郭家权势,半分不得疏忽,你们可莫要犯了糊涂!” 郭常元只好点头:“是,父亲发话,四郎的亲事定是要仔细考量的……只是他这庶出身份……” 郭振海冷冷瞥他一眼,道:“他是庶出不要紧,改日叫他记在你母亲的名下,也算作嫡子罢。” 郭常元听的一百个不乐意,然而不敢违背父亲,只好另找理由:“那外室的孩子……” 郭振海一摆手:“不过是个外室,既有了身孕便生下来再看,若是女娃便好好养着,纵是庶女也可做联姻之用。” “若是个男孩呢?” 郭振海冷哼一声,并未说话。然而他未尽之言,郭常元已是明白了。纵是少时便瞧不起这个弟弟,然而此时,郭常元却不禁对郭四郎泛起了一丝怜悯。 作者有话说: ——郭振海:“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儿子才靠的住,让四郎去联姻肯定有助于我郭家的和平稳定发展!” ——郭四郎:“呸!还好我早就投敌了!” ——谢文喆:“我不禁对郭相泛起了一丝怜悯……” 第142章 交情 谢文喆说曲王叫他暂领户部并非空穴来风,曲炳君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于无奈。 国库自打曲旅之战后便一直处于亏空状态,其后的天灾更是叫今年的税收寥寥,好不容易缓了一年,偏又叫巩夕上台胡搞一气,但因不能仔细审问,这被他贪了的银子也没个去向,想要追回实难登天。 眼见着就要到了年关时候,宫眷的新衣,祭祀的贡品,新年要宴宗室宴廷臣宴外藩,茶宴曲宴国宴的开销都还算是小头,要命的是新年整修宫室! 原先巩夕贪的就是每年翻新宫室的钱,故而如今的皇城看着就不如往年鲜亮,甚至到了王后宫中也会漏雨的程度,粗使的内侍们都不敢用力的擦朱漆的大门,生怕擦下漆来更不好看。 过年时这样的皇城岂非是丢了曲国的颜面!可是若是要整修,银子又从哪里来? 如今的户部已是无力回天,但要说在绝境里想出办法来,曲炳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文喆。 在曲炳君面前,谢文喆显得很是为难。 “微臣经验不足见识浅薄,君上若令我暂领户部,只怕百官议论……” “哦?你乃是当朝左相,暂领户部怎会遭人议论?” 谢文喆一副羞惭表情:“启禀君上,君上出巡留臣监国,奈何臣才疏学浅能力不济,竟叫朝中出了巩夕这等的蛀虫,若非君上还朝当机立断,只怕臣就要酿出大祸事来!” 这话谢文喆是经过算计的,曲炳君最怕什么——权臣,但若这权臣是个听话的废物,那便叫他再满意不过了。 果然,听了这话曲炳君笑道:“谢爱卿不必担心,既是寡人的意思,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谢文喆只好拱手称是,领下了这份差事。 刚迈出殿门,康和安便迎了上来:“我且送送谢相。”说罢便跟了上来。谢文喆一见他亲自来送,就知道这是又有话要与他私下说,便也笑着跟着康和安行至偏僻少人的长廊。 一到地方,康和安便收了笑,眉毛蹙的死紧:“如今的户部你也敢接?你可知这是君上已经处理不了了才丢给你的烂摊子!” 谢文喆笑道:“和安别急,我自是有办法解决的。” “你能有甚办法!”康和安急的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