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一句话似是一盆兜头浇下的冷水,将张野的心肺都要冻住了,他脑子乱成一团,却听谢文喆接着说道:“我知道张家在琼花巷有别苑,你把丽娘安置在那里,别安排守卫和嬷嬷,不然我不方便过去与她说话。” “那女子可是私娼?”张野觉得自己的声音里似乎含了冰,然而谢文喆却一无所觉,说道:“丽娘是在教坊司入了册的,恐怕还要你抖抖太子右卫的威风才行了。务必帮她销了贱籍,不然你为她赎身的银子可打了水漂了。” “我做不到。”张野断然拒绝:“为一罪女藐视朝廷法纪便是荒唐,何况这更损害将军府的名声,如今父亲如履薄冰,我只行错半分,恐怕对于我爹就是山崩地裂的灭顶之灾。谢文喆,我不能因为你的私情搭上整个将军府。” “这点小忙都不能帮么?”谢文喆还是笑着,半分不像遭到拒绝的样子,张野瞥他一眼,道:“不帮!” “那好吧,我也知道贤弟为难,此事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谢文喆全程不见恼怒,客客气气的把张野送出角门。 随安白天刚在背后给张野泼了盆脏水,正是心虚的时候,见那活阎王走了,这才敢在谢文喆面前出现,见谢文喆心情不错不禁奇怪问:“少爷,你和小将军都说什么了?怎么我看着他刚出门时,脸色比来时还难看。”少爷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谢文喆唇角止不住的上翘,他得意的拍了拍随安的肩膀,问道:“随安,你说,少爷我可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么?” 随安脑子不快,但是在拍少爷马屁这方面绝对是一骑绝尘的,他想也没想就道:“自然没有!” 谢文喆笑道:“你看,你都知道,可有些人却愣是不明白。” “啥?”随安懵懵的。 “没事。为我更衣洗漱吧,明日好好歇一日,哪也不去了。” 谢文喆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境,然而张野却在榻上烙饼。 他设想了千百种谢文喆与丽娘的关系,为谢文喆给丽娘赎身的缘由编了数十个版本,偏偏要避开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他现在想奔去谢府,揪住谢文喆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他,他权倾朝野后要救的是否就是这个丽娘!是否因为如今还不能救她所以才为将军府办事,是否因为自己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才来接近! 然而他没有资格这样做。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谢文喆也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真可笑,谢文喆对我说他不是个断袖的时候,我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张野猛的起身,只着一身中衣去了院子里练拳。待到阿虎起床来侍候小将军洗漱,就发现小将军已然穿戴整齐坐在厅堂。 见阿虎来了,张野起身道:“走,去和丰楼。” “主子,和丰楼不卖早点,此时怕是没开呢。” “……那什么时候开张?” “怕是要到午时左右吧。” “……”张野又坐下,冷着脸扮阎王,脑子里还在转着谢文喆的事情,谢文喆已近弱冠之年,谢家为何不急着为他定亲?怎会由着他与一柳巷女子情根深种,甚至想尽办法为她赎身? “阿虎,去查,谢家大少爷谢文喆可曾与人定亲?” 阿虎做事麻利,半个时辰便来回禀:“主子,谢文喆确曾与一女子定亲,不过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张野略一思量,问道:“那女子是哪家的,叫什么?” “那女子姓周,是周品古的独女,闺名唤作周立。” 周立,丽娘……这二者可有什么联系? “这周品古是个什么人?怎的我竟没听说过他?” “小的打听到,这周品古原也是前朝一个二品大员,当时周家与谢家很是亲近,所以才做了这门亲事,谁知谢家已故的老太爷一朝致仕,周家便换了嘴脸,这门亲事就算是断了。”阿虎面上严肃,不过说起八卦来也是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结果当今君上登位没过多久,周家不知犯了什么罪,全家竟被抄家流放,周品古夫妻当场自尽了,却不知这个女儿周立去了哪里,总之下落不明。” 罪臣之女,必是落在教坊司手中了。所以这丽娘与谢文喆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谢文喆为了她,宁可对外称自己是一断袖,也不肯与别人定亲。 好一番深情厚意!张野以手遮眼,长叹一声,苦笑起来。 谢文喆,我真上辈子是欠了你的。 作者有话说: 随安:“少爷,张小将军已经连着来了三天了,要不以后我们给他留门吧,省的他老是跳墙。”谢文喆:“嗯,这样也好,你顺便多准备一套被褥出来,免得小将军来的太晚误了宵禁。”张野:计划通√ 第11章 不娶 虽然看不出,但是谢文喆昨晚的确是喝多了,早上起床时,他发呆的时间整整长了三倍,然而毫无用处,嗡嗡作响的脑子勒令他赶紧躺下,并表示今天自己不打算工作了。 谢文喆从善如流,直挺挺在榻上挺尸,哪知随安噔噔噔的跑进屋来,谢文喆被他的脚步声震得耳鸣,正待呵斥他,就听随安大声道:“少爷少爷!王妈妈回来了!” 谢文喆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喊随安:“快快快给我把洗漱的东西拿进来!” 随安立刻窜了出去,一会就叮叮当当捧着一串少爷日常洗漱用品,还没放下,传说中的王妈妈已然杀了进来。 “这都几点了,哥儿还没洗漱?随安怎么伺候的?” 随安安静成个耗子,一声不吭悄悄走出去捡刚刚掉在廊上的皂饼,谢文喆脑子里一团嗡嗡作响的浆糊,还得露出个笑脸对王妈妈道:“妈妈回来了,可想煞文喆了。” “少拿软和话哄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动你娘的嫁妆了?” 谢文喆指天咒地:“我不是我没有我就只借了一副画出去给人看看!” 王妈妈“啪”的一声拍在谢文喆的胳膊上,谢文喆“嗷”的一声,倒把王妈妈唬了一跳,急忙上前去看是不是自己刚才下手重了。谢文喆借机反趴在榻上,把头埋在被子里悄悄揉太阳穴。 王妈妈自小看他长大,小伎俩一看便知,此时上前一掌拍在他屁股上,道:“你这是又喝酒了!你一喝酒就跟人使坏!说,这次又坑了谁了?” “托朋友帮忙,怎能叫坑呢!”谢文喆转过身来,王妈妈立刻用温热的毛巾板捂在他脸上,道:“我还不知道你,净干些胆大包天的事情。哥儿你是聪明,可也不能把别人都当做了傻瓜,你酒后没个分寸,说话做事不免失了谨慎。听我这老婆子劝一句,以后还是少饮酒罢!” 谢文喆一笑,道:“妈妈说的是,我以后定然注意。” 王妈妈听了这才高兴起来,吩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