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默的思想并不古板守旧,相反十分豁达,他是宁昌大学毕业的,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奖学金,出国深造,读博士的时候和同班同学结合有了盛星鸣,后来又应聘成为了国内某个大企业在海外分公司的工程师。 当幼小的盛星鸣展现出对篮球的喜爱时,盛默为了儿子的爱好,特地去培训班里学了怎么打篮球。 他是盛星鸣最初的启蒙老师,也是第一个把盛星鸣举过头顶,对他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在奥运会上和队友们一起迎战梦之队的人。 后来盛默在盛星鸣选秀进入NBA的第一年就因病去世,他没有看到盛星鸣出战奥运会。 落叶归根,他的骨灰也被安葬回当初那个小村子。 纪录片里没有再说那个小村子叫什么名字。 但是……周哲骁怎么会好端端跑去澄江县呢?他是因为粉盛星鸣粉到头脑发热,趁着过生日想去盛星鸣的老家看看吗?可如果是那样,可以叫上我啊。 迷迷糊糊之中,夏驰逸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看周哲骁的定位,这家伙已经离开之前的的农家乐了,从早上到下午两点,周哲骁都在涌溪村和夏宁村附近徘徊。 一直到那天的傍晚,他仍然在村子里。 夏驰逸发了条微信给对方:[你找到想要找的人了吗?] 周哲骁的语音信息弹了过来:[没有。别担心,我今晚就回来。] 夏驰逸算了算时间,就算周哲骁现在就启程,到学校恐怕也得晚上十二点多了。 周哲骁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是夏驰逸却能感受到一种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遗憾。 仿佛满怀期待去寻找一个起点,一些痕迹,去证明一些自己坚信的东西,但却一无所获。 夏驰逸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发信息,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通信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看天气预报,澄江市好像有雨。 雨声有些远,周哲骁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找了一天,没找到那个人,你甘心放弃吗?”夏驰逸问。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哲骁的声音慢慢响起:“时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也许是山路变了,也许是村民变了,又或者他要找的人变了。 “喂,那你还想找到他吗?”夏驰逸问。 电话那端安静了许久,又只能听见雨声了。 夏驰逸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笑道:“不回答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就是还想要。” 终于,他听到了周哲骁的那声“嗯”。 今天可能是周哲骁的生日,至少是身份证上的生日。 生日如果有愿望,还是要尽可能满足的。 夏驰逸深吸一口气,“那你别在村子里晃悠了,回县里那个农家乐吧。我来找你了。” “很晚了,你还是不要……” “你等我。” 说完,夏驰逸就把手机挂断了,然后开始往自己的运动挎包里塞东西。 “叶朝影,我要出去一趟,你的充电宝我征用了哈!” 叶朝影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脑袋来:“不会是我们的周天子在探索之路上迷失了方向,等你去把他带回来吧?” “不至于。明天训练我可能参加不了了啊。” “我就说他那么金贵,出去旅游当然得包车。可他非要尝试当背包客,这会儿遭罪了吧!” “哈哈,这也算人生阅历。等他回来了,你们可别拿这事儿开他玩笑啊。” “我想死啊,拿他开玩笑,分分钟就下旨抄我九族了。”叶朝影笑道。 夏驰逸出了门,还好学校有直达高铁站的地铁,夏驰逸在地铁里买了高铁票,五十四分钟的车程,夏驰逸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在高铁站拎了一个肯德基全家桶还有两个汉堡,又去赶大巴。 等他到达澄江县的时候,街边路灯都亮了起来,夏驰逸拎着全家桶下来,雨已经停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周哲骁就在车站门口等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运动衣,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老式长柄雨伞,应该是在村子里临时买的,他的运动挎包斜在一边。 周哲骁个子太高了,模样又英俊,走过路过的人都得多看他两眼。 夏驰逸拎着全家桶跑过去,高喊着他的名字,周哲骁站在原地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这让夏驰逸感觉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非要跑来找他,结果反而给周哲骁添了麻烦。 所以夏驰逸的速度慢下来了,他把自己的兴奋劲儿收敛了起来,但是当他走到周哲骁的面前时,对方忽然一把抱住了他, 箍得有些紧,夏驰逸差点喘不上气。 “周……周哲骁……不是说好了在农家乐等我吗?”夏驰逸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哲骁的身上透着雨后潮湿的水汽,他还是老样子不擅长用语言来表达期待或者渴望,只有他的呼吸让夏驰逸觉得这像是一场久别重逢。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哲骁闷闷的声音响起。 “怕你找不到我,手表快没电了。” 夏驰逸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给了你充电宝吗?” 这家伙难道不记得了? “我没带手表的充电线。”周哲骁的回答如此直白坦诚。 夏驰逸:“……” 这真的非常周哲骁style。 如果他是夏驰逸的儿子,夏驰逸怀疑自己真的会揍他。 夏驰逸低下头,今天的周哲骁穿的是普通的运动鞋,鞋面上已经染上了泥浆,运动裤的裤腿上也溅了不少泥,这两天看来走了不少路。 他身上的橘子沐浴露的味道变得很淡,泥土、青草、柴油、雾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有些陌生。 夏驰逸已经可以想象这家伙回学校之后,坐在小凳子上刷鞋子的样子了。 有点心疼,还有点好笑。 谁要你不带上我? “你饿吗?我好饿。找个地方把肯德基吃了!”夏驰逸拎起手上的全家桶晃了晃,然后靠在周哲骁的耳边说,“别跟我师父说!” “嗯。”周哲骁点了点头,大概是被夏驰逸的气息痒到了,周哲骁微微耸了耸肩膀。 夏驰逸问还住不住那个农家乐,周哲骁摇了摇脑袋,很少见他这么直接地表达喜恶。 他们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下,前台的阿姨帮他们把全家桶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会儿,两人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吃了起来。 周哲骁打开汉堡的盒子,张嘴就咬了下去,酱汁涌出来,蘸在他的鼻尖上,他吃得不算狼吞虎咽,但看得出来有些着急了。 这让夏驰逸忍不住想,这家伙从昨天到现在到底吃了什么? 夏驰逸一边咬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