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筑的巢留在了诊所,他这几天还直播筑巢蹭热度……” “想蹭热度的话,”江郁把冲好的咖啡放在许今面前的茶几,“说你去过他们的诊所不是更方便么。” “谁知道呢!”许今抓着细腻的淡橘色头发,“这年头什么蹭法都有,我也挺无奈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郁向办公桌走去,步调缓慢:“假的就是假的。” 许今刚碰到瓷杯把手的手指一哆嗦,咖啡差点洒了出来,他赶忙去扶,又险些被烫了一下。 一通手忙脚乱,许今再度抬头,离他几米远的江郁不知看了他多久,高出普通alpha许多的身高投射阴影带来一股令天顶变低的窒息感。 江郁:“我说的对么。” “嗯……”许今下意识应了。 心里却更加慌乱,江郁这意思是要把人放进来了?万一楚文禾说了巢的事—— “喂。” 江郁已拨回前台内线,“你刚才说谁来找我?” 前台又重复了一遍。 “顺心诊所……”江郁把那几个字带停顿地说完,像是品味着什么。 许今早就忘了来的目的,冷汗直冒。楚文禾一定是来告状的,还是找上门来了吗?万一真的开口,一切就完了—— 下一秒,江郁淡淡的声音传来:“不认识。” “了解了。” 前台小姐心领神会。 …… …… 楚文禾只想尽快把手里的风衣还给江郁。 这事一波三折。 一看就不能手洗的衣服,送到洗衣房被狠狠宰了一笔。 性别分化出abo后,信息素成了锁定alpha和omega的媒介,它与荷尔蒙不同,会残留在AO待过的地方。 尤其是alpha的信息素,即便时间久了味道已然散去,也能被嗅觉灵敏的omega捕捉到。 楚文禾是beta的时候闻不到任何信息素。 一朝穿书,才知道omega的嗅觉世界是如此丰富。 他裹着那件风衣熬过一次发情期,希望洗衣房务必把上面的信息素味洗干净。 衣服洗好后寄到梅泽,第二天就被退回,说公司规定梅泽不代替设计师接受私人包裹。说白了还是怕骚扰的成分居多。 冒雪前来,在前台等了那么久,穿着蓝色制服的前台小姐电话一扣,和他打起了太极。 “江先生不在。” 楚文禾:“那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工作室的助手。”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微笑,“设计师们的电话都是助手接的,他们会每天到工作室。” 一套说辞轻车熟路。 梅泽的前台每天见多了死缠烂打的私生饭。 “您来的事我们会转告江先生,江先生如果想见您的话,会联系您的。” 楚文禾了然,向出口走去。 成为筑巢指导师前他也做过前台,这些话术也懂些,到了这一步,再纠缠下去没意义。 叮。 大厅的电梯门开了。 楚文禾正往外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步子声音有点大,他从玻璃看到了许今脸上得意的神情。 “……” 有什么好得意的。 又走了几步,楚文禾侧身一闪—— 许今正盘算撞他一下,不想晃了自己一把,差点没站稳。 四目相对,许今冷哼一声,迈开脚步以很快的速度抢先出了门去。 “……” 楚文禾原地诧异。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风衣怎么还回去。 前夫的东西落在手里,而且还是前夫故意落在诊所的,堪比不定时炸弹。还是越早脱手越好。 雪比来的时候小了不少。 出了梅泽,楚文禾摸出通讯器开始定位。 原书记载了江郁的住处,婚后原主很快搬了进去,自那以后江郁除了拿东西就没回去过了。 江郁两次见到他都没“认”他,楚文禾也想好了,东西放进邮箱柜就走,要是江郁以后问起,就假装自己是原主的朋友所以知道地址好了。 反正江郁也不会再去追究“楚文禾”的下落了。 半个小时后。 楚文禾停在江郁的住所门前。 一栋二层阁楼,花园走到正门十几米,走近了才看到门窗有破损的痕迹,门幽幽开着一条缝,屋里冷清飘着一股风。 搬家了? 东西收拾那么干净。 还以为江郁收回房子会继续住,这是打算废弃了么。 一阵风吹来,把楚文禾的兜帽吹到了头上,也吹开了眼前的门。 楚文禾犹豫把东西放在屋里,探头看了看,慢慢走进客厅,“有人吗?” 没有回应。 看来真的是座空房了。 楚文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正不听使唤地向屋里走。 就像那日,他不自觉收起了前夫用过的签字笔,又在当晚裹住了前夫的风衣。 鼻息间没有任何味道,alpha已经太久没有回来过了,奇怪的是有了其他alpha的味道,多种多样,凌乱分布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然而他却只对那早就淡了的信息素味有感觉。 牛皮纸袋掉在地上,楚文禾看着轻微颤抖的手指。 所以他才宁可不要“大富贵”也要让自己和江郁的感情线BE。对于beta来说,信息素支配的感觉陌生又可怕。 穿书后他没有过任何alpha,可他已然是性成熟的omega了。 再这样下去…… 楚文禾猛然收回思绪。 原本还指望下次发情期前撮合江郁和许今。 要是熬不过去,他就要从佩戴隔离贴过渡到注射抑制剂的阶段了。 屋内明明不剩什么东西了,令人舒适的味道却从窗帘、沙发和桌椅间散发出来。它们落在楚文禾眼里,似蛇看到了充满热量的动物,大块大块的赤色恍惚颤动着,后知后觉是他的瞳孔在颤动。 沙发…… 拉开的窗帘…… 楚文禾转头看向桌椅。 …… 梅泽。 江郁没想到一天之内会两次见到楚文禾,而且都是在监控里。 切换耳机的信号,传来调查员的声音:“有可疑人物进来了,或许他是那群人的同伙来踩点,要逮捕他吗?” 屏幕里的楚文禾趴在桌子上。 足够立体有厚度的白色外套环绕着omega的身体,omega蜷缩着贴蹭在桌面,阔腿裤露出大半截脚踝。 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很隐蔽,楚文禾淡绿色的眼睛藏在棕色发丝后,眼神刚好看向镜头。 这样的状态和楚文禾的气质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 才给人一种压抑本能的挣扎感。 “您在听吗?” 调查员的声音再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