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衡量过后,做出了决定。 笼子对人来说很结实,对狼而言未必。姜遗光很快就拧开笼子一条栏,从缝隙里钻出去后,给了象鼻一爪子,象鼻内里的皮肉本就软些,趁大象痛时,他一跃从里面跳出去,在草丛中飞快穿行! 一切都很大,那些鸟雀,那些在树冠顶盯着他们的猎鹰,甚至地上的各类飞虫都要大许多倍。 姜遗光跑得更快,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快速跑动过。 已经有几只雀发现了他,自半空中疾驰直直向他扑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好似数支离弦箭矢扎向他。 姜遗光几个跳跃闪开,左冲右突,像一团小小的灰色的飓风。远远地,他就看见了笼子里的兰姑,在兰姑身后还有一只雀,身高和人类仿佛,好玩似的从笼子缝隙里伸嘴进去啄她。 兰姑忍着没出声,蜷缩在原地。待那只鸟脖子伸得更长,小半个头都从笼子外钻进来后,兰姑才猛地起身,一瞬间抓住了鸟脖子,同时狠狠将刀插进它的一边眼里。 那只雀发出了死前最后的悲鸣,翅膀不断拍打,掀起一阵阵风,可却怎么也挣不脱。 而后,它又被另一团席卷来的风咬断了脖子。 姜遗光甩开嘴里的死鸟,扑过去把笼子两条栏杆扒开,让兰姑钻出来。 大多数鸟雀和鹰都去追那只巨象了,留在后方的只是少数。兰姑心知不能耽搁,立刻扑在姜遗光背上紧紧搂住小狼脖子,让他带着自己在林中飞快穿行。 第170章 越往前跑, 发现他们踪迹的雀鸟越多。 前前后后,尽数是要他们命的禽鸟,尖锐的、凶猛的、一簇簇一阵阵攻击,耳边尽是它们翅膀拍打的巨响和穿行时呼啸的风声。 兰姑的双臂攀得更紧, 任由姜遗光不断跑, 有时躲避不及被啄了两口也忍着没出声, 怕他会分心。 那头,巨象总算跑到了城门口,它浑身上下都被啄出细碎伤口, 淋漓淋漓滴着血,仍在它背上的景麟同样满身狼狈,却松了口气。 总算到了。 旋即,他听到了巨象愤怒的低吼。 象的咆哮声是什么样的?景麟没有听过,但这回他见识到了, 发狂的象仰天发出巨大的几乎能把他耳朵震聋的声音。景麟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耳朵胀痛得厉害。而后,他被象鼻高高地托起,往城门里一丢—— 城门其实已经打开了一些, 可象却没进去, 反而迁怒到了景麟身上。 景麟只觉得浑身一轻,在半空中手忙脚乱要稳住身形, 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快落下去。 他看见象鼻下的笼子,栏杆打开个大洞, 本该在笼子里的小狼却不见了踪影。 姜遗光不见了?他会去哪儿? 象城主要带他们进城, 绝不会故意把姜遗光扔下,所以, 只可能是姜遗光自己偷偷溜走的。景麟记起自己先前叫了一声兰姑,所以……他是回去救兰姑了吗? 景麟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紧接着,他便重重摔落在地,昏了过去。 发狂的巨象不顾自己满身伤,掉转头,向森林狂奔,脚步声沉闷如鼓,滚滚爆发,一头扎进了茂密丛林。 它彻底发了狂,先前面对扑上来的猎鹰、雀群还记得躲闪一二,这回却什么也顾不上了,看见了就甩着鼻子一鞭抽下,抽晕了在地面径直踩过去。没有任何一只鸟能在象足下存活。 它很快就找到了姜遗光。 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背着那个换了猫皮的人类从远处向它跑来。 他们还活着。 巨象迈着轰隆隆步伐向小狼奔去,长鼻一卷,把两人都卷进鼻子中团起来,转身再向外跑去。 姜遗光能听到巨象愤怒粗重的鼻息声,想必自己等会儿不会好过。 但这一回,他们总算离开了森林,来到城门下。 城门大开。 那些飞禽不敢再进来,方才巨象愤怒下奔跑得极快,又不管不顾看见鸟雀就撞,撞晕了就踩死。它们也不想送死,才让它逃到了第一城。 象伸长鼻子,把姜遗光和兰姑甩落在地。 “再乱跑,我就弄死你。”巨象阴狠道。 城中地面宽阔,大片大片草地,草地中,不少人在田间耕耘,那些人看见象冲进来,没有半点反应,自顾自浇水、耕田。 反而是后来被甩出来的小狼让一众人侧目。 “怎么会有兽?” “兽不得入第一城,它怎能进来?” “赶出去!赶出去!” 那些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远远地聚过来。很快,管着外城的牛来了,它生的和象一般高大,拦在象身前骂道:“怎么什么都带进来?你能进,这两个不可以!” 巨象辩解:“不是故意带进来,这个,她不是猫,是人,人穿了猫皮,我带来给王瞧瞧。” “这个。”它的象鼻指指姜遗光,“这是我带来的会赌的狼,他百赌百赢,也送给王。” 牛明显不信:“怎么可能?它会赌?你别骗我。” 巨象看它好说话,松口气:“它确实会赌,我怎么敢骗你,我也不敢骗王啊。” 它又用自认为轻声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不是马上就要和羽虫国对赌了吗?也没说一定要人宠吧?狼宠也行。” …… 一牛一象在城门口打机锋,姜遗光团起四肢,趴在原地。 他刚才在树林里草丛中见到了很多很多虫。 一共五国,毛虫、羽虫、鳞虫、倮虫、甲虫。 死劫关键会和其他三国有关系吗?其他几国又会染上赌瘾吗? 姜遗光身上被鸟啄出了不少血口子,趴着趴着,他扭过头,像一匹真正的狼一样,抬起后腿挠挠后颈,又伸舌头去舔身上的伤口。 兰姑看着他,心里有些担忧,抓着他的爪子小声道:“善多,你是人,不是狼,你不该这样的。” 姜遗光扭头看她:“不该怎样?” 兰姑觉得自己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你别学着那些毛虫的习性。” 姜遗光沉默一会儿,道:“人和兽,也没什么分别。” 说罢,他继续动作,伤口舔舐后感觉好了些,不再疼,又抖了抖毛,站起来。 象城主和牛也商量出了结果,长鼻子一卷,再度把二人卷到鼻中,带着往王的宫殿去。 听说羽虫国的信使已经来了,这回到的数量还不少,一些在宫殿里住下,但更多都在城外的森林里住着。可王却一直没有露面,而是让它最信任的一只兔子处理事务。 象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妙,问:“羽虫国来的信使是谁?都在城外森林里?” 牛肯定道:“那当然,它们怎么配住在我们的宫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