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你不要自责。” “是我的问题。” “我太忙了,承诺却没有做到,总是一拖再拖、才来见你。” “你没有安全感,都是我造成的。” 何景新这才转头看了严律,没有神情,眼尾红红的,默了片刻,说:“对不起,我不想的。” 两天前开始,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开始,他就想过很多。 他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太依赖严律了。 严律能有什么错呢? 他那么忙,还要抽时间经常飞过来。 他一堆工作,还要随时随地回复他的消息、电话。 鲜花、礼物、陪伴、物质、情绪价值,严律一样都没少过他。 反观他,他作为男友,又给过严律什么? 现在还要严律再推掉工作飞过来与林医生见面、聊他的情况。 何景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糟糕透了,也根本没办法不自责——林亦原本有其他工作安排,为了他,特意飞回来;严律也是。 他给其他人带来过什么? 反倒一直是他在接受别人的好,给大家添麻烦。 何景新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承诺:“我会想办法自己调整好的。” 严律一听,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整个身体都侧过去,隔着中央扶手,两只手一起紧握何景新的手:“小景,有任何情况,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你不要觉得这只是你自己的事。” 何景新却垂眸低声说:“是我自己的事,是我的问题。” 严律无奈:“小景。” 何景新承诺:“我会好好看医生好好治疗的。” “小景。” 严律心都快碎了。 但他也能明白何景新此刻的“固执”。 男生就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尤其是他这个男朋友。 冷静下来,严律觉得此时和车上都不是多聊这些的时候,他没再多说什么,只一直紧紧地握着何景新的手。 偏偏这时候又有工作电话进来,严律放开紧握的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挂掉了,没有接。 何景新见状道:“你回去上班吧,我也回学校了。” 从头到尾,即便林亦都把严律叫过来单独面谈了,何景新也不想自己的“情况”耽误严律什么,尤其是妨碍严律的工作。 严律收起手机,手重新覆过来,道:“我今天不回去。” 不回去吗? 何景新:“你还是……” 严律宽慰的神情望过去,解释:“公司没到我离开半天一天就运转不下去的程度。没那么废,你不用担心。” 何景新这才没说什么。 但男生还是道:“我不去酒店了,回学校,明天早上有课。” 严律看看何景新,明白男生这会儿有些难以面对自己。 严律不得不道:“小景,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什么情况,你也不愿意我跟你一起面对吗?” 何景新默了,抬眸,看了看严律。 严律温声:“去酒店,我陪陪你,或者你陪陪我,好吗。” 一直到到酒店,上楼,何景新都是反常的沉默。 进套间后,严律第一时间便抱住了何景新,心疼地说:“宝宝,你这样,我都要难过了。” “你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又说:“你想推开我,让我走,一个人面对,是不爱我了吗?” 何景新僵在严律怀里的身形这才缓缓融化。 下巴垫着男人的肩胛骨,脸埋在严律颈下,何景新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地说:“不是的。我就是……我就是觉得自己给你添麻烦了。” 吸吸鼻子,又道:“一直是你飞过来看我,推掉工作、或者打乱安排,各种迁就我。” “我都没为你做过什么。” 现在还得了这样的“病”。 严律紧搂男生:“没有,你没有给我添麻烦。” “你带给了我很多,你只是自己不觉得而已。” 又说:“小景,我很喜欢你,我很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要和你一起面对的。” “你不要推开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好吗。” “这样我会觉得很无力,很难过。” 何景新也更紧地回抱严律。 但心里,他还是怀疑:他到底带给了严律什么呢?除了床上、偶尔的一点情绪价值,好像真的没别的了。 何景新没有表现出来,心底兀自难过。 严律这时松开些怀抱,低头吻何景新的鼻尖和嘴唇,边吻边道:“我问林医生要了那位陈医生的联系方式,稍后等陈医生拿到你在林医生那里整理的病例了,我们就去见陈医生。” 又说:“小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都放轻松好吗。” “异地、你在感情里没有安全感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相信我。” 何景新怎么会不信严律,他最信的就是严律。 但他还是道:“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在这里照顾好自己的。” “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病的,该吃药吃药,该诊疗诊疗。” 严律听出来何景新还是希望自己独自扛,心底的气叹了又叹。 他重新搂紧何景新:“小景,能跟我说说,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什么情况吗?” 何景新默了默:“我很想你,总想你。白天想、晚上想,上课会想,看书也会想。” 严律问:“你会焦虑是吗?” 何景新默了默:“我起先不知道这是焦虑,我就是特别想你,总是忍不住想你,我好像控制不了我自己。” 严律:“你买了我用的香水?” “嗯。” 何景新:“我睡不着,会失眠。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习惯了你睡在我身边的关系,所以我买了香水,喷在枕头上,闻到,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这样我就能睡着。” 严律听罢沉了口气又闭了闭眼——这会儿他的心已经碎得快成粉末了。 严律宽慰:“没关系,宝宝,以后你不需要香水,我会陪你的。” 何景新的声音闷在严律肩头:“可你要上班。” 严律直接道:“不上了,我不上了。” “没人规定这破班一定要上。” 果决道:“我不走了,我留下来,以后你不用睡学校,晚上我接你出来,我们就一起睡酒店。” 何景新愕然,从严律怀抱里直起身,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更怀疑严律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男生讶然地看着男人:“你怎么可能不上班?” “为什么不行?” 严律双手捧住何景新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闭眼叹息道:“你可比什么工作项目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