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放光,暗淡了许久的脸上都看着亮了不少。 “喜欢。我加速赶工,趁着天气还冷,争取在播种前把种子换过来。” “不能赶。”晴将人拢在爪子下,“多休息,睡。” 许霜辞:“我已经睡够了。” 晴看了他一会儿,松爪,然后尾巴还绑着人。 许霜辞爬起来站好,手上护着三颗种子。祭司这么吝啬的种子,数量一定不多,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你松尾巴,我还有事儿做。” 晴闭着眼睛问:“去哪儿?” 许霜辞:“山上晒的盐该去看了。” “快下雨了。”晴道。 许霜辞立马有些急了。 “那你更得松开了,都摊了几天了,指定好了。” 晴:“我跟你一起去。” 许霜辞将他往兽皮上一按,道:“大王你就好好躺着吧,我很快回来。” 晴嫌弃这陌生的称呼,松开尾巴。 “早去早回。” 许霜辞粲笑:“好的大王。” 晴:“别乱叫。” 许霜辞看着他疲惫的眼睛,心中酸软。 他蹲下,伸手抱大猫脖子,埋头在他颈侧的毛毛上轻轻蹭了蹭。 “别再那么辛苦赶路了,熬夜伤身。” 晴尾巴尖擦过亚兽人的脸。 “我不放心。” 第20章 后山风大,盐田里的水已经蒸发了一半。 水的表面浮着一层白色结晶,这盐杂质少,可以直接食用。 中间层和最下层的盐还没析出,干了后也会混着土尘,只能用来喂牲畜。 头顶乌云如盖,风中带着大量的水汽。 许霜辞只能收了一点盐后,立马下山。 小丘那边堆着的木柴还没有遮,打湿过后不好烧。他本想着下雨之前去盖一盖。 但走到半路,雷声炸响。 天地齐鸣。 许霜辞脑中空白,心直接漏跳一拍。 他缓了会儿,想着晴的话,加紧速度往山下走。 行至半路,暴雨倾盆而下。 许霜辞没个准备,被兜头泼了一身,瞬间淋成个落汤鸡。 附近没山洞,他只好找了个棍子杵着往下。 瓢泼大雨让林子里起了雾,里面顿时暗了下来。 许霜辞寻摸着上来的路,脚底踩着的土顿时往下一松,直接摔了个跟头。 他爬起来,甩掉手中的土渣,苦中作乐地想:为了吃个盐,他也是经历了好几难了。 林子里白色身影忽然近了。 许霜辞抹掉脸上的雨水,眯了眯眼。 “晴。” 晴逼近许霜辞的身边,尾巴拎着他往背上一甩。 “抱紧。” 许霜辞脑袋往他湿漉漉的毛毛上一埋,抱紧他的脖子。 风雨从耳中呼啸而过,好像也才几个呼吸,他就回到了洞中。 许霜辞一身水坐在火堆旁,他不想再体会一次生病,哆哆嗦嗦几下将湿了的兽皮扒了个干净。 下一瞬,干燥兽皮从后面罩来。 许霜辞抓紧了兽皮,转头听见大猫打了个喷嚏。 “晴?” “没事。” 晴将毛抖干净水,坐在许霜辞身边烤火。肚皮上的毛发烘干后,他将人拉过来藏进毛毛中。 兽皮松散,许霜辞一时没抓住,露出了大片肩膀跟胸膛。 没见过太阳的皮肤白得泛光。 晴被晃了一眼,低头在他肩膀上舔了舔,又从后颈舔到还湿漉漉的头发上。 “痒……”许霜辞身子轻颤,笑着往晴毛毛里埋。 “不能生病。”晴将兽皮勾起,又拨弄着他头发用火烤。 许霜辞没什么底气,小声道:“只淋了一小会儿,应该没事。” 晴:“洗澡也只洗了一小会儿。” 许霜辞闭嘴不说话。 这事是他理亏。 雷雨轰鸣,如山海倾覆。狂风肆虐,高耸的树木被拉扯得左右摇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许霜辞闷在温暖的毛毛里,听着雷雨鸣响,风声哀嚎,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可怖。 他仰头,已经遮眼的碎发顺着脸颊落在耳畔,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依旧没什么肉的脸。 “这里下雨经常这样吗?” 晴鼻尖抵着他额头,感受了会儿才道: “不算经常。” “很久没下,所以这一场大。” 许霜辞被大爪子上下禁锢,犹如被茧束缚着。 他艰难往上挪了挪,头枕在晴前腿上。然后侧着身子,手缩回来贴在晴胸口,脚踩在他腹部。 他喟叹一声,眼角被烘烤得绯红。 “这里会涨水吗?” “会。” 许霜辞本是随口一问,但却被晴的回答搞得一激灵。 “涨到哪儿?” “洞口。” “那洞里岂不是也会被淹?” 晴注视着他眼角那抹红痕,又舔了舔。更红了。 “洞里不会。” “那我们到时候怎么出去?” 许霜辞眼里满是担忧。 好像水来了,就活不了了。 晴将他脑袋扒拉进毛毛里,懒洋洋抬了抬尾巴。 “要搬洞。” “搬洞?”许霜辞声音闷闷从毛毛里传来,“那要什么时候搬?搬到哪里去?” “天气暖和,搬去领地的中间去。” 许霜辞恍惚,慢慢抿出嘴里刚刚说话时吃进去的毛毛。 他还以为住了这个山洞,就一直不变呢。 许霜辞艰难用手垫在下巴底下,隔开了毛毛问:“那这场雨要持续多久?” “五六天。” 话落,晴感觉到怀里刚刚僵住的身子软了。 他稍稍松开爪子,低头隔着缝隙看许霜辞。 像霜打了的草,蔫儿了。 晴道:“食物够。” 许霜辞:“不是食物的问题。” “给猫部落的陶罐罐就做不成了,我还想早点拿到种子呢。” “不着急。”晴安抚地用大爪子盖了盖他的脑袋,眼睛已经半阖,“养好身体重要。” 许霜辞想着晴辛辛苦苦给他请了祭司,点点头:“我知道。” 许霜辞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感受到后脑勺盖着的爪子滑下。 他抬头一瞧。 晴已经睡着了。 巨大的毛脑袋搁在兽皮上,有些毛还没干,黏在一起。那双好看的冰蓝色眼睛也被藏起来。 晴累了。 相处这么久,许霜辞头一次见到他这么疲惫。 许霜辞抿紧唇。 晴对他得袒护是直白的。 细细想来,除了之前生病,他没一件事不是纵着自己。即使不该摸的摸了,晴不也还是在自己得手之后才恼的。 他还不知足个什么劲儿。 而且晴都想让自己当伴侣了。 虽然人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