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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1 / 1)

下的气息总是更为原始与强烈。 动物的每一种行为都得拥有动机,哪怕是不具备智慧的动物,猎食是由饥饿驱使,攻击是由愤怒驱使。如果那晚水下的黑影就是那条人鱼,船行一夜之后仍能从舷旁将它捞起,它跟着这艘船是为什么?如果那具被打捞上船的尸骨也如那些无厘头的猜测,正是它的杰作,它靠的是什么手段?目的又是什么? 艾格靠着窗框,手指在窗锁上停留着,他几乎是起了好奇。 自上而下的视野里是船尾甲板,日光下的船员们个个都吓得不轻……可压抑的海浪声里,水手们还得继续放下渔网向大海讨要新鲜食物,舵手也得举起望远镜眺望这块深海……他几乎是起了好奇,但那只是一点点。 在这片陌生的海域、陌生的大船,好好做一个——他们是怎么说的? “家破人亡的贵族孤儿”。 好好做一个这样的孤儿,已经够费劲了。疫病也好,人鱼也好,还有一具突来的尸骨,诸多怪异也没让这艘船的航行慢下片刻,反正——他又是好一会儿出神,才想起那句话,“红珊瑚能让行船远离灾难和噩运”——反正,他们相信这个。 提到了那一晚的海面黑影,伊登却没有讨论人鱼与那具尸骨的关系,转而捏紧杯子叫了他一声:“艾格。” 艾格看到他两条眉毛死死皱着。 “我觉得你得离那条人鱼远一点,不要再给他刷池子,喂果子了,以后我们就远远呆在门外,哪怕雨天,好吗?你知道吗,我看到它——” 伊登突然停下。他这才发现,尽管满脑子都是进门那一刻人鱼的表情与自己心脏的胆颤,但没有清楚的言语可以描述他看到的东西。 我看到它嗅了你一下?用上了鼻子、整个面部和全身力气,像个兽类?又完全不像是个兽类? ……他几乎可以想象,这位总是摸松鼠喂海鸥、仿佛它们才是他友善邻居的同伴会回他什么:你得允许它好奇,毕竟人类的气味和大海动物的气味也不太一样。 停顿这片刻,他忽觉如果艾格这样回答他,好像也不无道理,再次开口时已经不那么坚定了,隐隐的不安无处着落。 “我觉得……那条人鱼可能对你——”可能对他什么?对危险的感知是弱小动物的本能,但要伊登具体描述,这比那个画面还要说不准。 很快地,在同伴平静的注视下,他找到了一个完全合理的说法。 “对……对了。”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先被说服了。 “你记不记得你上来就踩了人鱼肩膀一脚——它那会儿刚上岸,也许还在观察呢,也许正觉得人类友善呢,却被你那么大力地踩了一脚!”说着他握上了自己的肩膀,仿佛能感同身受那疼痛似的,“你得离它远一点,人鱼肯定记着呢,大多数动物都记仇,想想看,要是我被人这么狠狠踩了一脚——” 艾格靠在窗上瞥他,等着他能说出点什么。 “要是我被人这么踩了一脚……” 肩膀上的手慢慢放下,在空气里停了停……最后挠了挠棕色的头发。 “……好像也不会干什么。” “都能这样给我一脚了……肯定比我强壮。” 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 等到一整杯水过去,在海风里揉了揉冰凉的脸,伊登才感受到屋子里日晒和草药气味是那么亲切。 “医生怎么还不来?”他问。 “不知道。” “他说要让我们离开夜岗,就算得看守人鱼,最好也别在晚上……他也被那具尸骨吓坏了,被这艘船上的怪事吓坏了。” “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他也看到了那具尸体,说不定船长还要让他好好检查一通……这对一个老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艾格,你觉得那具尸体到底为什么能被打捞起来?” 伊登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你想听哪个版本?” “我听到一个特别合理的!”伊登说,“他们说那尸体被抛下时,其实没有沉入大海。尸体的衣服挂上了船底,挂在锚钩、铁钉,诸如此类的地方。经过几天鱼群的啃咬,才终于与船底分离,正好缠上了下海的渔网。” 没人想深究细节。 “一定是这样。” 安静了两秒,他又惴惴不安。 “我不希望是那些原因……你知道的,尤其不希望是人鱼的原因,就算不是夜岗,我们还得继续看守水舱呢。” “还有他们说的……巫术、诅咒之类的,希望不存在这些神秘的东西,不然太可怕了,比医生和我们讲过的所有海上故事都可怕。”他向同伴寻求安慰,“是吧艾格,应该是不存在的……你信那些东西吗?” 艾格从窗口下望,能看到正在看守人鱼水舱的两名船员。 恐惧如瘟疫初具征兆,那两名船员没有坐在水舱门口,而是远远地靠在船舷上,只留两双眼睛提防着白日中的门窗。 他们在窃窃私语,压抑的神情、缩起的肩膀,嚅动的嘴唇……像在念叨什么神秘怪谭。 他自上而下看着他们的神情,就像在夜晚倾听室友们讨论怪谭时的沉默旁观。 怪谭,他无声咀嚼这个词。 人们喜欢把无法解释的怪象归结于那些东西,巫术、诅咒,神秘力量……神秘的动物,恐惧由未知诞生。对于这些,他其实并不像在医生面前表现得那样全盘否定,毕竟——如老人所说的,人鱼都已经出现了,它曾经只属于海上奇谭。 而回不去的家乡神秘笼罩,消失之岛已成怪谭。 老人家处处小心翼翼,忧心未知的神秘已经超脱人力可及,试图说服自己,再说服身边这个不听教诲男孩。 他总以为他还是那个男孩。尽管长高长大,五年偏远小岛的生活早已将贵族遗裔改头换面,但也许在老人眼中,他仍然还是那个被庇护在城堡羽翼下的男孩。 老人背上学士行囊,离开家乡之岛、在严冬季节向南远行那会儿,那个男孩多大了? 十二岁,艾格记起那时的告别。 大雪里,老人家站在码头最后的回眸是怎样的?那个闷闷不乐的男孩目送他登船,他红发藏在柔软遮风的大氅里,身后是身披黑氅的侍卫,再远处则是北海古老的街道、松林,城堡与雪山。 “巴耐医生。”那男孩皱着眉说,以为这是一次很长的分别,“遇到外面的坏人,记得给我们送信。航线上每段海岸都有加兰海姆的驿站,那里养着很多信天翁,挑一只翅膀最快的,如果一路顺风,好人们的故事也别忘跟我们说说。” 他祝福道:“一路顺风。” ……偶尔地,他会放任自己思绪停在那里,想象一下老人最后回眸看到的场景,他总觉得映入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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