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出,如果弗朗西斯要生气,他会承担一切后果。 “很抱歉弗朗西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利用了你。” “哼哼!”弗朗西斯冷笑,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跟我坦白呢。” 兰礼顿了顿,“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废话。你当我瞎啊?”弗朗西斯白了他一眼,“曼德拉那副小虫得志的嘴脸,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吗?” “说实在的,我挺烦他的。不知道你看上他哪儿。” “为什么?”兰礼感到很意外,因为曼德拉对弗朗西斯一直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捧着。 弗朗西斯扯了扯嘴角,“他在我眼里,跟那些想要趋炎附势的虫没任何区别。” 弗朗西斯的话,令兰礼心里莫名有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 兰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扫视了周围一圈儿,用眼神指了指弗朗西斯晃来晃去的尾钩,“你的尾钩,就这么随意暴露着……你们皇室不是特别注重隐私吗?” “昂,憋得慌,放出来透透气,除了你,这里又没别的虫。”暗红色的蝎尾百无聊赖,窸窸窣窣抓挠着椅背的木头,在上头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 “你在损坏公物哦。”兰礼无奈一笑。 “哦,对不起。”弗朗西斯转身对长椅道了个歉,甩了甩尾钩上头的木屑,高高翘起来。 虫族没那么强烈的羞耻心,尾钩于他们而言,是骄傲,弗朗西斯很臭屁地问兰礼,“兰礼,我的尾钩漂亮吗?” 兰礼不假思索,“漂亮。” “那是。”弗朗西斯被夸爽了,得意洋洋道,“我的尾钩可是全帝国最好看的,连我三哥都比不上。这世上,只有我那位死去的欧血雄虫哥哥,才能把我比下去。” 兰礼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是祝贺他成为天下第一好看的尾钩,还该是为他死去的哥哥哀悼? 猝然,弗朗西斯猛地朝他凑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兰礼,你怎么对我的尾钩没反应啊?” 高阶者露出尾钩,会对低阶者形成压迫,好比当初达蒙见到他的尾钩,会不受控制跪地不起一样。 “我坐在轮椅里的缘故吧。”兰礼说。 “哦。”弗朗西斯眯起漂亮的眼睛,“给我看看你的尾钩呗。” “……”这句话在兰礼这里自动翻译成:给我看看你的追追呗。 虽然不至于,但对于兰礼来说,还是有点儿羞耻。 “不了吧……” 弗朗西斯有些失望,“我不是想把你比下去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是什么血脉的虫。说来你可能不信,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好像有什么神秘力量无形萦绕在我们之间,让我总想靠近你。” “所以,我特别好奇你的尾钩长什么样。你就给我看一眼好吗?” 看是肯定不可能给他看的,兰礼想了想,试着通过语言描述,让弗朗西斯明白自己的尾钩长什么样,“跟你的尾钩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 弗朗西斯一整个纳罕住,“你,你是说,你的尾钩,是,蝎尾?” 兰礼点点头,“嗯。” 弗朗西斯淡定不了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儿,“快给我看看。” 暗红色的蝎尾在高频颤抖,像是在期待什么。 正在这时,多隆拿着薄毯走了过来。 “兰礼阁下,海茵来了……抱歉,我不知道弗朗西斯殿下也在。”多隆赶紧跪到地上请罪,“请殿下饶恕。” “边儿去!”弗朗西斯烦躁得紧,赶苍蝇似地挥挥手。 兰礼却喜出望外,激动的差点儿从轮椅上站起来,“海茵来了吗?” “是的,兰礼阁下,不过这会儿他去找您的主治医师了解情况去了。” “好,我知道了。”兰礼全然忘记了弗朗西斯还在等着看他的尾钩。 “兰礼,你不准走。”弗朗西斯像耍脾气的叛逆少年,不依不饶拉着他,“给我看看你的尾钩。” “改天好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先回去。”兰礼眼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回病房去。 “不行,我要看看你的尾钩,万一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呢。”弗朗西斯越说越起劲。 兰礼着急走,拿他没办法。 “好吧,就看一眼。”他把尾钩释放了出来。 原本在颤动的暗红色蝎尾顷刻间冻住,弗朗西斯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兰礼没功夫揣测他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收起尾钩,哗啦啦推着轮椅往病房的方向走了。 军部给海茵放了长假,他头一次没穿军装出现在兰礼面前。很普通的白衬衫,搭配很平常的黑色西装长裤。他的衣柜跟他的性格一样单调。 哪怕明知道要来见雄主,他也变不出好看的花样来。 他就是这样的雌虫,沉闷,呆板,迟钝,缺乏情趣,又死气沉沉。 海茵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能为力,他天生就在这方面少根筋,不懂得如何迎合雄主的审美。他在病房外紧张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从他进门的刹那起,兰礼的眼睛就定在了他身上。这大半年,海茵清减不少,显得腿更加挺直修长。即便胸口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掩在宽松的衬衣看起来也不显臃肿。 兰礼抱着他的时候尤为明显,感觉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雄主。” “海茵。” 两道声音默契地重叠在一起。 接下来谁都没再说话。 兰礼心如小鹿乱撞,紧张到手心出汗。 海茵进来后,就开始捣鼓带来的鲜花,一支支插进瓶子里。 虽然彼此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但气氛离奇地暧昧。 那种微妙的感觉很难描述,全靠心灵感应。 等海茵忙完,把花瓶放在床头的时候,兰礼看着他脸上的信息素屏蔽器,问,“你,那个东西,可以不戴吗?” 海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可以,您允许就可以。” 兰礼眼睛都亮了,“这样吗?” “嗯。” “那你摘了吧。” 海茵抬手,取下屏蔽器。 兰礼用力抿了下唇,耳朵和脖子不知不觉红成一片。 海茵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坐立难安,煎熬,又很喜欢。 好复杂的心情,他还没适应雄主的目光…… 没了信息素屏蔽器的隔离,空气里全是兰礼的味道,海茵克制着呼吸,不让自己露出渴望的破绽。 除了鲜花,本来还有甜品的,可海茵去的太晚,卖完了。他又不会什么花言巧语,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陪护椅上,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没过多久,海茵突然站了起来,表现得很焦躁,“雄主,您还有吩咐吗?” 兰礼的心一下子收紧,“……你要走了吗?” 海茵说不出话。 他不想走。 可他又害怕自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