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着这么多遐思,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惶恐不安地醒来,不敢去细细思量梦里的一切。 他知道这场梦的最后有人死了。 萧楚不揉他了,也不替他擦拭了,把巾帕随手扔在了水中,那抹白色就飘在水面上,被萧楚的手掌取而代之了。 他的手上下起落着,边恶着声说话:“猫儿在我身边关久了,便只会晓得问我讨要甜头,和你一般模样,裴怜之,我要养着你,叫你只能从我这儿讨到好,再也不敢冲别人扬起尾巴。” 每到情动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说些诨言,像是昭示着他侵.略的开始,而裴钰就会被寸寸进犯,每回都招架不住。 不过裴钰也逐渐从这几次的欢.爱中找到了些反扑他的手段。 他忽然也很想学着萧楚的样子去逗弄他。他用那对柔顺的眼睛看着萧楚,缓缓启唇说了一句。 “你住在我的宅子里,到底是你关着我,还是我关着你?” 萧楚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笑了两声,欺身上来掐紧了裴钰的下巴,说:“好啊,狐狸精露出尾巴来了,是不是想挨收拾?” 裴钰说完就烧红了脸,他确实想勾.引萧楚,但奈何这把戏玩得太差,反而叫自己羞耻心更重了。 萧楚停了会儿,手顺着他腰窝的曲线上去,掌心和腰部就隔着一点儿距离,分明没触碰到,却蹭得裴钰好痒,让他不禁小声地哼哼了出来。 “这么娇着喘,是叫.春呢?” 他故意说这些话,让裴钰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被养着的猫。 裴钰动了动身子,说:“你少说些……话。” 萧楚学他:“嗯,我少说些……话。” 裴钰被他欺负得有点恼恨了,生气道:“不准学!” “我听你的,怜之。” 不让学说话,那就只能寻点儿别的欢情了。 萧楚手掌挂上裴钰的那些水泽后,就开始抱着人的身子,让人虚虚地漂浮在了水上,安全感尽失,还要朝他呼吸般地一张一合,像极了勾.引,萧楚也很快满足了这翕动的空处。 他很顺利,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碰到一块儿就要擦出火来。 萧楚让池水晃荡得厉害,偶尔会有水花往外扑溅,裴钰被缠住的腕子随着波动的池水也前后直晃,那腰带时紧时松。 热潮不光浸满了浴堂,也直往人脸上赶,绯红和潋滟都染到皮肤上,催开了不愿张口吐露的话语。 萧楚趁着热咬他的耳朵,低声絮絮。 “昨夜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裴钰都没有心思纠结到底要不要答话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情.欲,只能下意识地喃喃作语。 “我梦见,嗯,萧楚,我梦见你了……” “你梦见我死了,还是梦见,我像这样对你,或是更过分?” 萧楚的声音低哑沉缓,说出来的却全是些浑言浊语,叫人听了心下羞耻,恨不能一口闷进水里,等他闭嘴了再起来。 裴钰闭着眼睛吟吟着说:“不准再胡说了,否则……你今夜便回去!” “喊我今夜回去,你怎么像是舍不得我?” 萧楚就低伏在他耳边,句句声声唤离着他的神魂,这些声音就混在翻着浪的池水里,往人心里也吹着暖气。 他去吻裴钰的眼角,那处都淌过泪痕了,泛着惹人怜爱的桃色,像是在暗示这坏人都做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为什么梦里都是我?” 萧楚觉得这个人身上总有开拓不尽的乐趣,他们心意相通后,他得到的完全是与上辈子不同的感受。 酥.麻的劲儿顺着后脊爬升上来,萧楚逐渐在情.热里丢了从容,反而有些仓促和焦躁起来,一边混乱地诉语着情话。 “我好喜欢你。” “我怎么没早些发现,你有这么好,我好喜欢……” “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裴怜之,我爱死你了……” 他俯身亲吻裴钰,在浓重错乱的喘.息之间不停地诉说着太久以来的饥渴,不停地倾泻着无处释放的爱意。 他头回在裴钰身上,想用“爱”这个字来形容,他从前不心疼裴钰,总觉得自己给他带去的痛楚是他咎由自取。 哪怕是动情的时候,他吻上裴钰的唇,心里也会发了疯地滋长着晦暗的欲念,他要把这个人从高岭拽下来,要他伏低入尘埃里,要他认输,要他讨饶,要他和自己一起满身脏污。 在床榻上,他也最喜欢见到裴钰生不如死的模样,看到这个人支零破碎,烫热的破坏欲就一个劲往上窜,他还想让他更惨,让他更脏。 这就是最深的恨,萧楚反复地告诉自己。 只是它们现在都被情意化柔了,只是这辈子他们都变了想法,而不是他一直恨错了人。 …… 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之后,萧楚怕裴钰又被折腾得难受,做了两回就打算停手了,毕竟人还在喝着药呢,不好老是这么欺负。 萧楚扶了扶额头,看着仍浸在余韵中的裴钰,试图找回一些破碎的理智。 他们要成亲的,他要待自己的爱人温柔些。 可有些人不这么想。 裴钰仰身抵靠在池壁上,眼角挂着泪,连双目都是失神的,那对被捆缚住的腕子早就不会挣扎了,他被腥躁的气息堵着,在情.欲的刺激中,一不小心把掖在心底深处的话给说了出来。 他说, “还想要,萧楚,还想……” 还想要。 这声音挠痒似地传入了萧楚耳中,让他的瞳孔缓缓收紧。 仅剩的那根理智的弦,在他脑中“嘣”地一声断裂开来了。 第46章 鹤唳 洗个澡费了不少水,萧楚坐在榻上替裴钰揉干头发的时候,他好几回都困得要倒下去,被萧楚搀起身子之后才打了个呵欠继续坐正了。 萧楚哄着他:“快好了,别湿着头发睡,容易头疼。” “本来就头疼,”裴钰有点没力气,就想往后躺,眼里也是水涔涔的,“困了,想睡。” 萧楚连声说“好”,终于不揉了,让了让身子,裴钰就顺势钻到被褥里去,萧楚也跟着进来贴着他。 被褥里还留着方才的情热,他顺着去摸了下裴钰的手腕,那儿都被勒红了,印子也迟迟消不去,哪怕现在触碰到被腰带捆缚的地方,都还是烫烫的。 像是一道他给的枷锁,萧楚想。 “疼不疼?” 他的声音缠着缱绻的情丝,把方才的热潮和香暖都暧昧地凝到这一句话里。 “害过我了就莫要再装好人,”裴钰由他摸着手,斥责了两句,“疼,疼得要命。” 萧楚就继续抚弄那圈勒痕,一边逗他:“我可不知道大祁的朝员还擅长美人计。” “在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