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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1 / 1)

任管教虫卡洛斯。” …… 每一句话都出自管教虫,每一个词句都是卡洛斯吐露而出。 就像是凭空吹来一阵风,每一个字句都被吹散了,飘落在这满是黑暗与泥泞的泥地里,也慢慢在泽兰心中生根发芽。 到了这个时候,又轻轻吹回泽兰脑海,可那风却变了,骤然而至的冷风足以将任何虫的头脑都吹个清醒。 一切都是真的,卡洛斯说过那些话,可他也确实是个雄虫。 但一个雄虫怎么会有精神暴动? 一个雄虫怎么会变成偏远星的管教虫? 一个雄虫为什么要救他这沦落黑市的虫奴? 世界之大,有着无限可能,但这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发生在一名雄虫身上。 卡洛斯骗了他。 泽兰对雄虫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生来骄傲,哪怕是精神力F级的雄虫,都能够拿着雄保会的补贴过得很好,不需要疲于奔命,也不需要在黑市苟且偷生。 生活在主星的雄虫,更是将“骄傲”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泽兰记忆中的雄虫似乎都有着相同的面貌。 是他雄父鞭笞雌父酣畅淋漓时畅快的脸。 是名立场上雄虫被追捧时得意而又轻蔑的脸。 是拍卖会上雄虫发现玩具时兴奋而又迫不及待的脸。 在主星的一切,在黑市的一切…… 在儿时的一切,在现在的一切…… 千千万万脸都汇聚在一起,他们张牙舞爪地狰笑着,被揉碎后又重新组合,最后又变成了一张脸。 他以为自己看清了卡洛斯。 泽兰放开了手心的小尾钩,却又转移阵地,轻轻抚上了雄虫的脸。 手心下的雄虫安静极了,也乖巧极了,微微的喘息挠得虫手心直发痒。 雄虫鼻梁的小痣,只需要一指便可遮住,闭眼的卡洛斯,远没了平日的危险。 卡洛斯说什么,似乎都有让虫瞬间相信的魔力。 “咔嚓——” 转瞬间,泽兰的手指化为利刃,紧紧贴在雄虫脖颈上。 可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名叫“卡洛斯”的雄虫。 雄虫成为他的管教虫,在黑夜来临之际将他带离地狱,多么令虫不可思议的美梦啊。 但梦醒后一切都会破碎,黎明不会来,来的只会是另一个阴谋。 卡洛斯就像是一个美味的诱饵,在囚徒最饥饿的时候出现,一旦那饥不择食的虫咬上钩,那么等待他的只会是万丈深渊。 他应该杀了卡洛斯。 这个雄虫来自哪儿,去向哪儿? 雄虫来历不明,目的也不明,就像是一团迷雾,过去接触泽兰的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并非偶然,一切都带有目的。 不论卡洛斯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只有杀了卡洛斯,才断绝一切潜在危险。 他需要排除一切暴露行踪的可能。理智告诉泽兰,他必须这么做。 他的力道其实并不算大,但掌刃已经在雄虫脖颈划下一道红痕,丝丝血珠就这么渗了出来,染红了泽兰指尖。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割断雄虫的动脉,将一切都结束在这个夜晚。 窗外的月不知何时突破了云雾,月光摇摇晃晃地洒在泽兰锋利的掌刃上,可他却没了任何动作。 泽兰犹豫了。 他收回掌刃,坐在雄虫床边。 从头到脚,泽兰的目光描摹着雄虫的样貌。 或许就此别过,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和雄虫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应该离开。 泽兰慢慢站起身。 谁料那个不老实的小尾钩又缠上了泽兰手腕,它摇晃着脑袋,似乎想说些什么。 “别走……” 床上的雄虫嘴边突然溢出几个字。 小尾钩想代表主人诉说的,在此时似乎达到了一致。 但其实卡洛斯仍然在发着烧,连理智都没回拢,若是放着一夜不管,说不定明天连尸体都凉透了。 泽兰顺着小尾钩的力道又坐回了床边,他冷着脸色将湿布换水又重新放在了雄虫额头上。 小尾钩也像是有灵性的,感应到正照顾他的虫,再次钻进了泽兰指腹。 泽兰手指碾着懒洋洋的小尾钩,却感觉有一种熟悉的触感,他死去的记忆也再次苏醒。 暴动虫化那晚,泽兰虽然失去意识,但不是个死的,也不可能任何感觉都没有。 当时身下的触感,根本不是什么用针筒注射的药剂! 这个雄虫嘴里,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泽兰脸色又冷了一些,就连捏着小尾钩的力道都变大了。 更深露重,夜去的很慢,雄虫也渐渐退烧了。 泽兰却感觉时间都变得快了很多,他就这么在卡洛斯床边枯坐了一整夜。 待天光破晓,晨间的露水都沾湿了泽兰睫毛和发丝,泽兰有了动作。 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小屋的破门被泽兰从外关上。 “滴答——” 一滴露水顺着窗沿打在卡洛斯眉心,让他一下子就惊醒。 天色大亮,小小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却再也不见泽兰的身影。 卡洛斯忙不迭起身。 木桌上是他的全部家当,智脑手环、几张假证,以及在小碗下海压着两张船票。 那是卡洛斯早就准备好的,他和泽兰去往主星的船票。 雌虫却什么也没拿,也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桌上还留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一行字写道: 就此别过吧。 轻飘飘的字迹,仿佛一吹就散。 就好像卡洛斯生命中从没来过一个名叫“泽兰”的虫。 第36章 他不是一个虫 经过一夜的高烧,卡洛斯早上也仍然头脑昏昏沉沉,但眼前一幕毫无疑问。 泽兰一声不吭地走了。 雌虫仅仅穿走了一件兜帽长衫,便匆匆离去。 两张船票被卡洛斯攥在手心,逐渐蹂躏成一副咸菜样。 在陌生环境,卡洛斯向来睡眠很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可昨晚他就像是跌入了某个黑甜的梦乡,就连泽兰离开,他都没有任何意识。 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地,卡洛斯的头又昏又沉,显然正处于低烧中。 他想活下去,但他向来觉得人定胜天。 比这更严重的高烧,他一个人都能扛下来,这点小病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的程度。 卡洛斯来到水池边,舀起一捧水,试图以毒攻毒物理降温,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水池上的倒影却有些惹眼。 原本光净无无暇的脖颈上多出了一道血痕,看起来颇有些狰狞,伤口边连干涸的血迹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拭去了。 卡洛斯轻轻碰了碰伤口截面,切口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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