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几年,因为常常和沈银星混迹在一处,甚至学了些拳脚功夫。 沈银星说她是个姑娘,角力肯定吃亏,所以要以巧破力,打人专往关键痛处招呼。如今,以阿水的身手,寻常男子很难在她身上讨到便宜。 陶谦见她一副练家子的模样,自然赶紧举手投降:“何必剑拔弩张?” “门口守了人,你怎么进后院的?”阿水边说,便让宁不羡后退,“他肯定会拳脚。” 宁不羡打了个呵欠:“他会什么拳脚?一花瓶就能直接砸晕在地上,沈明昭看着都比他要能打些。” “我不会功夫,只是与院外的守卫交流了下感情,放他们去宵夜了。” 宁不羡叹气捂脸:“让齐伯母多给守卫发点钱,这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 “咳。”陶谦干咳了一声,“二姑娘不必苛责他们,是我说,有要事要与姑娘……单独谈谈。” 他放缓了调子,柔得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月白色的外批在走动间松开了些许,白瓷般的脖颈线顺着衣襟的敞口在银色的辉光下,被风舞起暧昧而舒缓的浮光。 宁不羡顿悟,默默抚额:“……是我的错。” 果然是因为她平日里做派过于……所以连守卫都觉得她是借机留宿情郎,与之私会吗? 她掬了把汗,打着哈哈:“哎呀,很晚了,大家都不休息聚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吗?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呢。” 陶谦笑着问:“哦,明天需要我陪着宁姑娘做什么?” 宁不羡眨眼:“上新品。” * 次日清晨,东、西二市方敲落第一声开市鼓。 东市六羡茶庄、兴隆布庄、类物古董阁,西市清源茶铺、隆安布坊、梨美人酒沽……在同一时刻为开门的第一批客人送上了免费的小食——棉花果。 “新老客人入内,每人一份,试尝新品!” “棉花果?这是什么?”六羡茶庄内,女客好奇地用勺子戳了戳那硬邦邦的灰块,“这是棉花?这是石头吧?看着硬邦邦的,也不像能咬动的样子?” 说着,还真有人拿着入口试了试,连声痛呼。 “这什么东西!我的牙!”女客愤愤地道,“这什么点心?咬都咬不动,你们要是想送东西,就别这么敷衍啊!这是欺诈!” 女客正在气头上,这时边上传来一个温朗如月的声音:“姑娘莫动怒。” 女客抬起头,来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衫子,面孔俊朗,恍若神宫仙人,她看得呆了呆。衣摆上浅淡的茶香沾染上了脸颊,冰凉凉的,却又好似能感知到其下的体热。 她不禁面色红绯,嗫嚅着:“不……不生气的,我……” “我给姑娘演示。”他撩起衣摆,伸手示意姑娘递来筷子。 姑娘被那香气迷得晕眩,软绵绵地将筷子递给他。 他夹起碟子里的东西,浸泡在一旁的茶碗中。 稀奇的是,那灰硬块一入水中,便开始膨胀变大,渐渐地,表皮灰黑色尽去,吸饱了水的小块柔软如棉,表皮乌亮剔透。 边上摆着三个小碟,分别是,豆酱,甘蔗汁,以及盐巴茱萸醋水。 陶谦:“沸水冲泡而形变,有如棉絮之吸水涨鼓,故名‘棉花果’。本味回甘,可蘸水食,姑娘想用哪种蘸水?” “来……来甜的。” “好。”陶谦用筷子夹着蘸了些甘蔗汁,亲手递到姑娘唇边,“贵客请用。” 这时,有眼尖的老客认出了人来:“这……这不是陶掌柜吗!”说话的人是六年前兴隆布庄的常客。 “什么陶掌柜!这是浮云茶庄的陶庄主!江南的陶首富!” “陶庄主来了!” “陶庄主上京了!” “快去通知姐妹们,来茶庄看陶庄主!” “听说陶郎在店内亲自喂食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去!!” 短短半日,棉花果伴着陶谦上京的风声一起,风靡全京城。 第一百六十章 敕封诰命 东宫内。 扭金丝铜人柱博山炉内青烟袅袅,今日点的是清淡的梅膏香,此香清雅味淡,衣袖上只会沾到几丝梅花冷香。每隔一个时辰,侍女们就会进来换一次香膏。 杨姝华坐在桌案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她已经在那里坐了一天了。出身弘农大姓,顶级世家,她自小读的书不比族中男孩儿少,甚至,她兄长杨况大概都没她念书念的用心。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侍女自门外进来:“娘娘,太子殿下那边传了话,今日过来。” 杨姝华有些烦闷地揉了揉额:“他来做什么……那梅膏别点了,换香吧,随我去更衣。” 片刻后,太子的尊驾回了东宫。 杨姝华已经换好了衣裳,笑脸迎了出来:“殿下今日回来得好早,正好臣妾命人在小厨房内炖了鸽子汤,给殿下补养气血,殿下尝尝?” “咳咳,有劳太子妃了。”太子咳嗽了两声,脱下了出外的大氅。 “罗炭已经点起来了,殿下请。” 太子的座位上也铺着一层冬日用的明黄色刺绣软垫。 此时已然春末将入夏日,倒春寒都早已过了会肆虐的日子,太子却仍旧是怕风,无论走到哪里都放不下那一身的厚大氅,直至进了温暖的室内,才将其接下来。 看到太子妃的桌上放着书卷,他颇为好奇地拾起:“竟是《公羊传》?听说公卿之间大多崇尚辞藻杜丽的《左氏春秋》,倒是头一次见喜爱公羊子版本的。” 杨姝华笑道:“不过是臣妾的个人趣味罢了,春秋三书之中,唯《公羊传》传于口耳成书,更为流俗,臣妾才疏学浅,故有此好。” “本宫倒是觉得其书与少傅们所教古文经颇有不同,读来耳目一新,不知太子妃是否也有此感想?” “臣妾愚钝,不太懂这些背后的含义。” 太子笑了笑,并未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换了给话题:“说起来,太子妃可知道这两日京中又出了个新鲜东西?” 杨姝华面色茫然:“臣妾久居深宫,不知宫外之事。” 太子情绪有些浮动,咳嗽了两声后,笑着开口道:“与太子妃娘家有关的热闹事,太子妃居然都不知?” 杨姝华一副错愕的神色:“娘家……这……可是家中的哪位子孙闹出了什么大事?” 太子大笑起来,笑得又忍不住咳嗽了数声,杨姝华拍打着太子的脊背替他舒缓了一阵,随后便听得太子开口:“来,东西拿进来。” 小黄门捧着个小食盘进来,食盘的正中间,放着一碟银灰色的乳皮置物。 “这是……生民坊的苦果羹?” 虽说只品尝了一次,但杨姝华多少还对这个为她和贵妃姨母赢得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