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人的生活细节。 进入麦从理的卧室时更是如此。 进了浴室,冷芳携迫不及待脱下紧身服,任由温热的水花将他吞没。 客厅里,麦从理懒洋洋靠着沙发,耳机里常年放同一首歌,到了伴奏部分是各种自然声音的交织。 流水脉脉,让他想起浴室里的水声也该如此。 头稍稍后仰,贴在沙发上,凸显出粗大的喉结。麦从理闭上双眼,白炽灯下,神情静谧。 几分钟后,他打开终端给室友发消息,让对方晚点回来。 【卫希景:嗯。】 浴室内。 想到麦从理在外面等,冷芳携没像独自一人时会在把身体每个角落都洗干净,快速冲完澡用干净毛巾擦干身体,准备换上衣服出门。 这时,他脸色骤然一僵,想起根本没带换洗衣物——他从来不和别的Alpha一起洗澡,都是回寝室里,自然不用每次上课都带上衣服。 偏偏进浴室前没有想起来。 Alpha赤/身裸/体,水雾朦胧中一对好看的眉皱起,冷淡的神情多了几分窘迫。 “……麦从理。”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极小,极小的一声。 偏偏被Alpha隔着歌声、耳机和卧室门捕捉到,几秒钟后,冷芳携透过磨砂玻璃看见麦从理模糊的身影。 “没带衣服?”对方提前猜到了他的求助原因。 “……嗯。” 安静的卧室内,传来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声。 “我这里有一套还没穿过的制服。”麦从理曲指扣响浴室门,“将就一下。” 浴室门很快分出一道小缝,麦从理将衣服递过去,漂亮的手指在扑面的热气中一闪而过,抓走了衣服。 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其实Alpha之间并不需要这么拘束,他们丝毫不会像Beta和Omega那样羞于在同性面前袒/露身体,反而会将其视作展现健壮身体、雄/性/能力的好时机。 似乎肌肉比同性发达,四肢比同性强健就能在各种领域的竞争中领先,尤其是在择偶中拥有优先权。 偏偏冷芳携非常忌讳裸/露身体,无论冷热,总是将皮肤严严实实地裹在军校制服之下。 曾经有数个贴子哀嚎想撕碎制服看看他身体之下有多么白多么粉,无数人赞同,却没人敢真正付之行动——毕竟在论坛上偷偷摸摸意/淫一下,闹到正主面前就不好了。 而且他们也打不过冷芳携。 …… 外套敞开,柔软的里衬并不贴身,领口大开,只是稍稍一动就露出微微隆起的胸膛,那上面漂亮的薄肌要是被外人看见,恐怕会惹得人发狂。 冷芳携忽然意识到,虽然他与麦从理同为Alpha,同样没有过高的攻击性,但在体格上,两者仍然有天差地别的距离,他此前只是觉得麦从理个头稍高,看他眼睛需要仰头,现在才因为制服偏大的尺寸发觉对方的体格在Alpha里也堪称强健。 他不得不把外套扣子扣好,把衣袖挽起。 还有裤子。 穿上之后有一截堆在脚踝上,冷芳携弯腰,仔仔细细地卷了几圈,才勉强能够穿好。 能穿,但外人一看就知道不合身,是别人的衣服。 打开浴室门,外面的空气涌入,相较而言显得凉飕飕,顺着制服的空隙钻入冷芳携的身体。 冷芳携拍拍制服,不怎么自在。 虽然麦从理没有穿过,却仿佛能够嗅见对方的信息素。或许是身处他卧室当中——毕竟不是每一个Alpha都像他那样,即便在自己房间里也不肯泄露信息素。 那已经不算克制有礼貌,而是怪异的程度,是要被送进医院,由医生检查信息素和腺体是否出现异常的情况。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冷芳携迫切地想要回寝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麦从理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片刻后,才问:“对唐灵动手的人,是你?” 原来是为了那个Omega。 冷芳携扯了下嘴角:“他跟你告状了?” Alpha摇头。 那就是从唐灵的动向,以及他最近的沉默中察觉出来的。 冷芳携不想隐瞒麦从理,乌黑凌冽的眼瞳定定看他,很果断地说:“我给了他两枪。” 对面的Alpha挑起眉梢:“这可不像你。” 接着表情严肃起来:“他做了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被麦从理问及唐灵一事时,冷芳携心头沉沉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为对方会因为唐灵是个Omega而责备他——毕竟之前,但凡他找唐灵麻烦,麦从理都会出面转圜。 听到他毫不犹豫偏向他的发言后,他心头微松,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使得冰冷的面容霎时间有了一种冰雪消融的柔和。 “难道不能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所以随随便便动手了?”冷芳携难得以戏谑的语气反问。 毕竟Alpha被信息素和天性裹挟,就是这样一种冲动易怒的生物,即便是在严格管理的一军内部,也是违纪率和犯罪率最高的性别。 学界就曾有一种学说,认为Alpha是天生犯罪人格,是不能自控、缺乏理智的劣等性别,应当被人为干预后淘汰。和Omega淘汰论、Beta淘汰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麦从理摇头,很认真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除了上课、竞争,你很少对别人动手,就算是最厌恶的人,也只会从各个方面打败他们、超越他们,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最后彻底无视。这是你独一无二的报复手段。” 眼睁睁看着被自己纠缠的人越过自己,逐渐到达拼命追赶也无法触及的地方,再被对方彻底视为陌生人,那些曾经落在自己身上的愤怒、厌恶,全都归于漠然的平静。 那比任何报复都要来的让人发狂。 麦从理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颜色是深邃的紫,近乎于黑色,在灯光之下仿佛蕴藏神秘的紫色水晶球,游荡着碎金般的光芒。 当他用这样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别人,用这样诚恳的、充满信赖的语气说话时,任何人都会信服。 冷芳携感到自己趋于冷硬的心脏似乎被羽毛搔了搔,泻出轻飘飘的快乐。 而麦从理近乎于夸赞的内容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抿抿嘴唇:“是吗……” 只是麦从理看错他了。 他也会在愤怒之下失去理智,也会像头野兽用利爪撕碎敌人。 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冷芳携最终道:“这事没什么,我跟他之间的小矛盾而已。已经解决了。” “好。”麦从理颔首,又说,“如果有事,一定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