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上不知道混了些什么中草药的香味,眼眶发酸,“你什么时候回啊?” “弄完就回。”宋清野低低地笑了,“你都问我几百遍了。” 顿了顿,他又说:“回来我就去找你。” 陈遇安嗯了嗯,开始瞎扯:“我想吃那种小超市卖的拽拽软糖。” 宋清野松开胳膊掐了掐陈遇安的脸,“怎么就记得要吃的?” “我买不到啊。还想要干酪片。” 宋清野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还有吗?” “墨鱼肠,辣味的。” 看陈遇安是认真在嘴馋,宋清野调出备忘录写上了。 “那种树叶形状的巧克力片,包装上有条鲨鱼的夹心饼干,上次和星仔通视频他吃的那种拉丝奶酪,还有还有,我会想你的。” 宋清野记录的手指一顿,抬头就对上了陈遇安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我会想你的。”陈遇安重复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挠挠脖子,说:“这是学长对你的关爱。” 宋清野叉着腰笑了会,重新抱了回去。 “那学长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打视频。”他说,“什么都行,就是别憋着。” “什么时候都可以嘛?”陈遇安瓮声瓮气地问。 “任何时候。” “那……你也是。” “好。” 拖拖拉拉十分钟,宋清野终于进站了。陈遇安穿梭在送行的人群中,不断变换到能看到宋清野的位置。 宋清野走上了扶梯,回头望三望。到达出发层了,他拐了个弯,还朝下挥了挥。 马上要看不到人影了,电子屏上显示去海市的车次还在候车。陈遇安划开手机,最快速地把电话拨了出去。 三四秒后,宋清野回到了第二层的玻璃围栏边,陈遇安又看见了他,连线的嘟嘟嘟也变成了熟悉的声线。 “怎么了?”宋清野问。 陈遇安仰着头,一眨不眨,“想你了。” 宋清野错愕了一下,陈遇安笑起来,说:“其实,跨年那天我没有许愿。” “什么?” 陈遇安也挤过旁人,贴在了不能再靠近的地方,“在焦糖山,公交车上,我给你唱的那首歌还记得吗?” “嗯。” “那里面还有两句词。”陈遇安清清嗓子,“人们何苦要活成修罗,活在执着对错的牢笼。” 宋清野在静静地听,陈遇安抿抿嘴,接着说。 “我很庆幸,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的喜欢,只有喜欢不需要论对错。所以我没有许愿,我感谢了一下各路神仙。” “我特别感谢玉皇大帝雷神电母小屁仙,让我遇到了一个特别不服气的人。我感谢他们执意让这个人来到我身边。我更感谢他们,因为你……” “让我对你和你对我一样,有了一颗纯粹的心。” 说完了。终于说出来了。 陈遇安轻呼一口,远远地看到了宋清野脸上的惊异和异常明亮的眼睛。 自我消化了许久的这番肺腑把宋清野打得措手不及,他少见地有点语无伦次:“你……” “一路平安。”陈遇安大大地笑着,胳膊也挥得夸张,“我等你回来。” 进站语音广播了。 宋清野还在咀嚼那些说辞一般沉沉地看了陈遇安一会,然后点头说好,彻底隐没于人海。 回南礼继续上班的路上,宋清野终于醒了神,一通电话追过来不停地问陈遇安刚刚是不是表白。 的确是那么个意思,但在一起这么重要的话还是不能隔着电话线说。 于是陈遇安一副失忆的样子,怎么问都是一句“我又没那么说”搪塞回去,气得宋清野恨不得跳下高铁来掐他。 陈遇安嘚瑟地哈哈哈了一路。 宋清野走后就是小年,南礼外地人不少,每年都会调休,提前假期,初五上班。 最后几天岗,等着过年的日子是最没心思奋斗的,南礼上下都一股子摆烂气息,陈遇安一天天的边摆烂边脑子活跃地想宋清野。 他们其实联系得很频繁,但思念这种东西,哪有什么时间观念。不合时宜地出现一次,一下就能蔓延成醒后的整个上午,西班牙在沉睡的时段。 那能怎么办呢? 陈遇安脑子一转,以另一种方式实践了宋清野解决惦念的方式。 他滑开在手里握了许久的手机,一通电话打给了七小时前的巴塞罗那,只响一声,他就挂了。 前后不过一分钟,感觉上是好多了。这个上午直至午后,陈遇安打了两个。 宋清野对此毫无疑问,陈遇安还以为对方没太注意,结果第二天一觉醒来,手机里宋清野的未接来电有三个。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人被点进了他的命数。爱情里心灵相通这种高级天赋,实属可遇不可求。 陈遇安看着通通只响铃过一声的来电,真切地听到了宋清野悄悄说了三遍我想你。 第55章 感情也分性别吗? 虎年最后一班上完,陈遇安回家收了两套衣服,打包好小野的东西送小野去寄养完就驱车往老家赶。 开始怕堵,陈遇安走的国道,经过城东的收费站他又一拐拐上了高速。焦躁的车鸣漫天,陈遇安开着窗静静地吹冷风。 走两米停五分钟地多挨了一个来小时,陈遇安过十点才走进老房子的单元门。 钥匙刚拧开外面那张防盗铁门,里门就被拉开了。年过半百的妇女探出脸来,鼻头架着滑落的老花镜。 “妈妈。”陈遇安轻轻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陈妈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把陈遇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嘴上埋怨:“不是说七点就出来了怎么这个点才到啊?急坏我了,开车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快快快,进来了进来了。” 说着就在鞋柜里翻起了拖鞋。 陈遇安跨进屋内。电视在小声放着,沙发上有快织好的毛衣,和上次回来没多大差别。 “吃了吧?”陈妈把拖鞋摆在陈遇安脚边,“要不要给你煮碗馄饨?今天特意给你包了,虾仁的。” 这里离潭州并不远,但毕业后的这几年陈遇安回得很少,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次。看着母亲愈发霜白的两鬓,怎么能不愧疚。 “不用了,不饿。”陈遇安忍着情绪把陈母搀回沙发,“爸呢?” “早睡了。” 陈遇安松了松气。 陈母重新拿起编织中的毛衣在陈遇安身上比了比,“正好。怎么样?还好看吧?给你买的羊毛的,暖和。” 藏蓝色带着麻花扭纹样,很符合小老太太惯来的审美。 陈遇安鼻头一酸,钻到了妈妈的怀里。 “好看。”妈妈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陈遇安还记得小时候总要闻见这味道才肯睡觉。他紧紧环着的胳膊,“好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