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个爸爸当得可谓尽职尽责,想要女儿一次性玩个痛快,也为了纪念和聂斐然的初次相遇,所以稍微花了点精力,计划好行程后,他亲自驱车回璟市取回了给爱人和女儿加急订制的全套滑雪装备,甚至连下榻酒店也特意选在了那年机缘巧合下没能入住的度假区。 两周的假期,一共停留三处,坐标逐渐北移。考虑到聂筠还不太会水,所以温泉什么的均排到下一年,但好赖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度假,最终还是预备简简单单地去看一次极光。 行前一晚,三楼所有房间灯火通明,一排行李箱摊开在走廊地毯上,陆郡清点完后佣人进出整理打包,流程简单顺畅。 其间聂斐然打了视频来。他这次难得潇洒清净,白天有会开会,晚上培训并不强求出席,所以基本没什么事儿,同事无非抓紧机会出门逛街扫货,而他觉得这一站就买新年礼物为时尚早,最后落单便只能来探探家里情况。 陆郡从前不觉得出趟门要准备很多,行李当然也是轻便的,每次收拾不会超过半小时,这次却是从聂斐然离开家就断断续续整理到现在。 也不奇怪,任何小家庭里只要多了孩子就会显得特别热闹。 聂斐然从视频里看他一个头两个大。 首先聂筠小朋友不是第一次出国,但确实是第一次去G国,放假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呼朋引伴地进了他俩卧室,对陆郡跟出跟进。 整体上是她往箱子里塞自己的各种宝贝,陆郡趁其不备往外偷偷拿,甚至每过十分钟又得走出来检查,把箱子里不声不响长出来的狗狗和猫咪一个个摘下来。 这会儿,陆郡用臂弯夹着芬奇防止他跳上床打滚,一边指着地上立着的一只玩偶跟女儿商量:"宝贝,犀牛不带了,到那边家了爸爸带你去玩具店买新的好不好?" 聂筠嘟嘴:"那是我的恐龙!" 聂斐然也在旁边帮着劝,好说歹说小姑娘终于放弃。 不光小动物对钻箱子感兴趣,聂筠也同样,光着脚丫坐在一堆没来得及抽真空的羽绒服上,左拥右抱,裹了一头的狗毛还不知。 第二只狗狗是上周接回家的,陆郡和聂斐然都觉得趁她现在学业没压力,还能玩,也还有时间玩,课外不做过多限制,通过养宠物顺便培养她的责任心,家里也多一个成员,没什么不好。 闹哄哄地又纠结了一会儿,陆郡分身乏术,干脆让佣人去储藏室再找了只空箱子来,专门辟出块空间给聂筠带着宠物自个儿玩,而他忙中不忘扭头问聂斐然:“你十三号早上几点到?” 聂斐然抱膝坐在酒店的椅子上,盯着摄像头有问必答:“七点左右,从湖区开到机场太远了,我坐巴士去C区,你直接到市中心车站接我好不好?。“ 陆郡稍加回忆,提醒他:“冬天巴士公司要九点半以后才运营。” “啊对,我忘了,”聂斐然出行还是惯性思维,万事靠自己,一拍脑袋,开始搜索备选路线,"我再查查,不影响的话我在机场等等。" 陆郡把两只落了灰的滑雪镜换进新的收纳盒:"别查了,让阳霖安排,我们回国之后家里司机一直是他在用。" 聂斐然停下动作,凑近屏幕:"方便吗?" "当然方便。" 聂斐然点头,看了一眼背景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妞儿,不放心地叮嘱:"你记得给宝宝收点儿备用的药,她一吹冷风就流鼻涕,耳包提前戴上,下飞机用围巾挡一挡。" "放心吧。" “还有一件事,跟你报备。”聂斐然说。 “嗯?” 陆郡本来背对他,转身提着件外套走过来。 “语熙被派到X市驻点,我想着到时候顺便见一面,刚好她今年还没回过国。” 聂筠玩归玩,小耳朵一直尖尖地竖着,戴着一顶很夸张的毛皮帽子噔噔噔跑过来,脸蛋包得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踮起脚去抽屉柜顶上拿陆郡的手机,期待地问:“爸爸,是干妈吗?” 陆郡把手机给女儿,端详一阵后,蹲下去替她松开下巴上系得过紧的带子,不假思索回答聂斐然:“当然可以,我早就想当面感谢她了,请她去家里吧。” 聂斐然跟女儿一样开心:“好!嘿嘿。” 所以就这样,数着日子结束工作后,聂斐然最期待的假期终于要开始了。 -------------------- 写到后期没什么情节,全是他俩腻来腻去,已经写废删了很多了,大家再忍耐一下呜呜 第154章 154 整体来说,陆郡的心情跟聂斐然大差不差。 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始终自认是没有根的人。这么些年天南海北几乎待遍了,过的不是传统意义上居无定所的生活,可在他看来又并没有差。 而G国原本也只是众多停靠点中的一个。 和聂斐然的相遇相知几乎是他经历过最美妙的一件事了,时至今日他仍然对那个冬末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 换言之,如果聂斐然没有在这一年选择重新走近他,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什么也不是。可能用停靠点来形容都是勉强的,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伤心地,且永不想再踏足。 只要轻轻撕开一个口,回忆便源源不断倾泻出来。 飞行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半,机身偶遇气流产生轻微颠簸,陆郡不得不从片刻的抽离中回神过来,却是下意识扭脸看了看旁边,仿佛身体本能。 而这一眼马上将他拉回了现实,第一感觉是不可思议—— 聂斐然给他生的女儿,睡颜只有两个字可爱,她歪着脑袋靠在一只淡紫色的记忆枕上,软绵绵的脸颊肉被挤压得轻微变形。明明睡得嘴巴微张,唇角还沾着几粒刚吃完不久的司康饼碎屑,但是很奇迹居然没有流口水。 有参照才会觉得时间流逝具体可感,她越长越快,模样已经逐渐脱离出那个抱住聂斐然脖子哭闹着不肯上幼托的小宝宝,而近来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甚至展现出的性格,无一不带着他们两个的影子,时常让陆郡感慨造物与遗传基因之神奇。 父女俩手还是牵着的,陆郡十分铺张地给这趟旅程来去都定了包机,虽然空间宽阔许多,但从飞机起飞,聂筠还是朝他伸出手,后来入睡也没松开。 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女儿白生生的手掌紧紧捏着他右手尾指,手心一直是热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令他觉得心中柔软的那部分活了过来。 全身的血液仿佛又重新开始流动。走过再多风雨,经历再多等待,每多拥有一次这种温情时刻,过去便都不算得什么苦,甚至还要特别感谢上天眷顾,没有放任他丧命于六年前那次有预谋的滑雪事故。 陆郡默然注视着女儿,内心百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