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当然是认真的,为了这个承诺甚至还收拾了一包可以提包就走的洗漱用品。 但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加班让这个完美计划在第一周就遭遇了滑铁卢。 - 其实要说非得天天见,好像也不至于,但哪怕几小时,不说话抱怀里睡一觉都行,这样白天去工作时心才是定的。 可没办法,从前恶果食够,现在自己也有了真正努力的方向,愈往前走,陆郡愈知道不能把自己的需求强加于人。何况这把年纪,要再跟二十几岁一样,说出去都丢人。 所以有的人表面在认真开会,实则看着不停翻页的PPT,心里自我安慰一阵,又祈祷一阵,祈祷赶紧验收交付完,让他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一周,两人忙得只有睡前有时间打电话,但捱过最忙的前三天,别的不提,聂斐然发现自己确实还挺想那人的。 虽然体面话说出去了,但得闲的时候,他越想觉得没必要,又不是封建社会,坦荡一点,没机会还可以创造机会。 要说聂斐然这些年职场上领悟到些什么,除了专业的东西,还有一些是自我定位方面的。 而接下去他要践行的就是其中一条—— 【公司是老板的,生活是自己的,适度摸鱼是被允许的。】 对从小做事较真的人来说,这点不容易改变,但DL那份工作实在给他提供了太多反思素材。 而凑巧,他刚起了意,正在办公系统上做着提前规划,手机响起开,是聂衔华的电话。 “然然,在忙?” “没你忙,难得接你电话。” “周末回家,先来我这里,跟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 “电话里几句里讲不清,不过不急,看你安排。” “周末……”聂斐然动了动心思,目光顺着部门日程汇总往下滑动,停在其中一栏,问聂衔华,“干脆明天吧,我碰巧去璟市见个客户。” “早上还是下午?” “中午行吗?” “行,那你完事联系,在哪儿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先说好,你请客,不吃苍蝇馆子。” 对面的传来一阵笑,聂衔华端不住了,语气终于露出一点以前的脾性,“还挺挑剔,那你想吃什么?” “反正不要苍蝇馆子,”聂斐然说完,想起大学时候被糊弄的经历,马上又强调,“麦当劳和它的同类也不行,要贵的!” “知道了,保证贵,保证你满意,吃完结账把你扣下帮着洗盘子,行了吧?” 也就是这几年,生活渐渐回归正常后,兄弟俩人聊天的气氛才轻松起来,聂斐然知道衔华重新振作起来多么不容易,所以说挑馆子,大概只有两三分认真,剩下都是习惯性地跟他贫嘴开玩笑。 挂了电话,他细细研究起刚才那个任务,发现还没分配具体外出的人。 跟这个客户是长期合作,每个月定时去沟通一下新品信息和推广方案,签个确认书而已,不耽误时间。 因为聂斐然要接送孩子,所以这个活一般都给部门里想出去放风半天的小年轻,只有涉及大的变动才通知他。 虽然这季新品方案基本维持去年的推广渠道,但他决定要去,顺便给陆郡一个惊喜。 说干就干,还有两个小时下班,他先让助理帮他把任务排进去,然后拿出三倍效率,安排好了第二天的工作,又为了预防紧急情况,把最近在做的几个案子全部备份到了移动硬盘,准备带上笔电,随时可以加班,以不变应万变。 可下班接了聂筠后,他满怀希望地一问,没想到小家伙一口回绝—— “不行,今晚小兔子茶话会播到最后一集,我要是没看到,等去学校就没办法跟同学讨论了。” 站在七岁孩子的角度,动画片大结局肯定比爸爸重要,所以这个理由牢固不可撼动,聂斐然绝对理解,不想把自己的情感强加在女儿身上,没有刻意提陆郡,不过还是尝试周旋,“那晚几个小时看,让阿姨给你录下来呢?” 聂筠浅浅地叹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下,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大人似的认真跟他说:“爸爸你让我好为难,我们后天去不行吗?” “好好好,那爸爸收回刚才的话,今晚在家陪你看小兔子,明天中午阿姨陪你吃午餐怎么样?爸爸后天要工作,所以明天必须得跑一趟。” 改时间不现实,聂斐然只能退步。 “同意。”小家伙这才舒展眉头。 - 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都协调好,晚上睡前跟陆郡打电话,聂斐然还装没事,旁敲侧击半天,本来是为了确认第二天陆郡整天都会在安陆,没想到陆郡会错意,以为他在查岗,很是开心了一会儿。 “你怎么变得这么……” “嗯?” “傻。” 陆郡不以为意,随意倚在床头,被说傻也心安理得接着,笑了笑,没反对,只是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脸,心里想得发痒。 “老婆?” “在。” 白天伏案太久,聂斐然腰有点痛,换了个姿势趴在陆郡在家一直睡的枕头上,轻声应了,等待下文。 “想你了。” “我也想你,从白天就一直在想。” 聂斐然刚洗过澡,卧室暖色的光打在脸庞上,显得白净而温润。而吹得半干的头发,几撮碎发软软地垂在眼前,一看就很好欺负。 而这还不算,加上带着薄薄睡意的声音,有一点诱人不自知的意思,让陆郡不乱想都难。 陆郡越看越口干舌燥,只能叹气,说出的话却有几分暧昧,“宝宝,我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从心到……没有一处逃过。” 聂斐然耳根被他说得发热,省略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情侣夜话,不说这些十八禁话题才怪了。 他猜都知道陆郡那边什么状况,鼓起勇气,含糊其辞地说:“要不要试试……现在?“ 陆郡猝不及防,没想到心里的想法被爱人先提出,一时简直幸福得没边了,轻轻咳了一声,“聂斐然,我怎么觉得你学坏了?” “那你不愿意就算了,”聂斐然翻了个身,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天花板的吊灯, “挂电话睡觉吧。” “等等,”陆郡没想把人逗过了,忙哄道,“先别挂,乖,再给我看一眼。” 屏幕上的吊灯晃动一阵,手机被重新换了个角度,陆郡这次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然然想从哪儿开始?会吗?让你舒服好不好?” 该怎么说呢,手机里的声音又低哑而磁性,带着隐忍的情欲,聂斐然一听就自动在脑内勾画出对方高潮时的样子,忍不住跟着脸红心跳。 而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他竟然在没有爱抚和前戏的情况下直接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