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聂斐然去吃点宵夜才回家。 而周末的共处时光也难寻,总是聂斐然东拼西凑把事情压到一起做完才难得可以过个完整周末,但中途还要不时忍受来自他分管经理,主管,同事的不间断电话,使得两人原本珍贵的放风时间又进一步压缩。 只是这样就完了吗? 当然不是。 全媒体推广时代,要想市场反馈达到预期,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哪个都不能放过。线上线下轮流轰炸,所有公司都在瞄准最好的投放时间点,所以准备期只是开胃菜,直到产品正式宣传上线前一天,积累许久的压力才会到达峰值—— 整个组的人几乎轮轴转,每次分配的任务都不同,也不是线上发布完就结束了,大部分时候最辛苦的线下广告铺设还需要单派人手去监督。 又由于地铁或公交站的广告牌在白天人流量大时很难操作更换,所以每次都是夜间进行,而在这件事上市场部曾经出过纰漏,所以主管特别都要求项目组的人要加倍仔细对待。 聂斐然刚开始不明白,后来被安排去跑线下,听同事说之前有过负责人放手让合作的广告公司工作人员自行安装的情况,结果第二天一早,发现由于工人失职,完全没有按照提交的方案处理不同的广告牌,导致他们辛苦策划好的创意顺序被打乱,不仅完全起不到预期推广效果,反而可能对潜在消费者产生误导,给公司品牌形象带去不可逆的损害。整个组快半年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 所以那次之后,部长亲自关照,只要在走的项目,不管有几个投放点,参与该项目的组员都需要轮流亲自去盯现场。 聂斐然几乎每次都去,他本来是仔细的人,反复核对不希望出现任何失误,最后还要逐一拍照留底,所以每次铺完都要等到夜里一两点才能结束。 一到这种时候,他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因为这些客观因素,他和陆郡偶尔会出现工作时间与休息时间完全错开的情况。 每次夜班,太晚了他担心影响陆郡第二天上班,就不要陆郡去接,所以有时候回去陆郡要么睡着了,要么出差了,导致两个人明明住在一个房间里,却要白天打视频电话时才能说得上几句话。 - 这种情况出现了几次后,陆郡会因为当下的现状觉得烦躁,但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尽管聂斐然已经提前跟他解释过这份工作的性质,他也清楚,广告投放是有时效性的,不把握住最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最后投了钱也不能达到理想收益。 这样的工作注定不会多轻松,遑论聂斐然偏偏还是个做事万分认真的人。 这是聂斐然自己的选择,婚前他也答应过不会插手改变任何事,只是那时他以为保持聂斐然口中的"现状"很容易,也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能和聂斐然在一起。 可真正经历时,他不得不承认,经营一个家庭无论如何都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他可以选择把重要的事集中到一个时段,忙完后就是自己的时间,但聂斐然不行。 他不是那种要把爱人时刻绑在身边的无聊丈夫,但平均两个月一次的折腾,晚归暂且不提,中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应酬。 聂斐然吃得消,他却每次都忍不住要生一场闷气。 第45章 45 年底是聂斐然最忙的时候,陆郡从邻市出差回到家,看到卧室原封不动的被子,觉得奇怪,问了佣人后,才发现他不在的两天,聂斐然干脆就没回来过。 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一阵忙音后,聂斐然那边按了挂断,紧跟着信息回过来: 「在忙,等下回你。」 两个小时后,陆郡已经放弃问他是否还回家吃饭时,他的电话才终于打过来。 陆郡语气不好,直接问:"在哪儿?" "你回来了?"聂斐然好像在大街上,背景音里汽车喇叭声和街边的音乐声不断。 "嗯。" "不是说明天——" 陆郡捏着眉心,"提前结束了。" "哦……你等等,别挂。"电话另一头乱哄哄的,应该是聂斐然把手机放回兜里,手机听筒摩擦着他的衣料,传回一阵无意义的噪音。 陆郡皱着眉将手机稍微拿远,听到聂斐然好像在和旁边的人沟通灯箱的亮度不够。 所以他在哪儿,在干什么,陆郡已经不需再问。 他忍着烦躁,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聂斐然好像完全忘记了电话还通着,陆郡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他也没有听到。 最后陆郡这边先挂了电话。 又过了两小时,陆郡已经在吃晚饭,聂斐然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今天又得赶夜工了,别等我,早点睡。」 尽管胸口憋闷,总归两天没见到他,陆郡忍着脾气,回:「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没准,别来了,结束了搭同事车。」 陆郡放下手机,没再回复。 - 晚饭后他去健身室运动了一会儿,出了身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看了看手机,聂斐然没有任何新动态。 他把窗帘拉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发了半小时呆。 他这次出差是去考察集团预计收购的一家牧场。那牧场养了几只牧羊犬,其中一只刚当了妈妈,生了一窝漂亮的小奶狗,有花色有纯色,他看着可爱,负责人趁机讨好,说喜欢的话可以送他一只,他想起聂斐然最爱逗弄猫狗,就回等下次带爱人来挑。 他攒了两天的话想跟聂斐然说,想分享他的见闻,但在这个本应小别胜新婚的夜晚,他只能独自躺在床上等着他醉心工作不着家的另一半。 - 往常轮到夜班,再晚结束也不会超过一两点,但那天聂斐然接近后半夜还没回来。 陆郡关了灯,但一直没睡着,隔一小时就要看次手机。最后直接等得生气了,抓了钥匙去车库,准备自己出去寻。 他毫无头绪,所以出了大门才想起给聂斐然打电话。 车子沿着别墅区的主干道慢慢开,在电话将要拨出去时,陆郡看到不远处的一盏路灯下面,聂斐然提着一只电脑包,正形单影只地朝家的方向走。 太晚了,摁喇叭会扰民,于是他打开车前灯,灯光一照,聂斐然自然也看到了他。 他掉了个头,在聂斐然身边停下,沉着脸按开车门,"不是搭同事车?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离得近了才看清,聂斐然的衣裤和手上布满了油彩和胶水的痕迹。陆郡又是一阵无奈,不知道他到底是去监工还是去帮工人干活。 聂斐然也意识到自己一身狼狈模样,犹豫着不愿上车,"我衣服不干净……" 还管什么衣服,陆郡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