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前走去。 周溪浅被凌晋圈入怀中,伤口摆脱了马背颠簸,他怔怔地垂着眸,眸中渐渐盈出水汽。 凌晋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放缓了骑行的速度。 山楼唯一的客栈在镇东,是一座极简陋两层小楼。 凌晋揽着周溪浅策马来到院内,对周溪浅道:“在这等一下,我去问一问能否留。” 周溪浅看着凌晋走进楼内,片刻之后,又从店内走出。 他径直来到马下,伸出手,直接将周溪浅从马上抱了下来。 店家闻声跑过来帮忙,凌晋却道:“舍弟有伤,劳您用干净的盆打些热水送到屋内。” 凌晋抱着周溪浅走上楼梯。 木楼梯支呀的声响钻入周溪浅的耳窍,他攥紧凌晋的衣襟,只觉阵阵痛意与凌晋的脚步混沌成模糊难明的一团。他感到凌晋将他抱进屋内,放到榻上,在臂膀从自己的身体抽离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伸手揪住凌晋的衣角。 凌晋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你要去探查了吗?” 凌晋低低“嗯”了一声。 周溪浅松开手,那潋滟的双眸露出一点茫然的情绪,他张口道:“我……” 凌晋目光微微一顿,声音低了下来,“我去去就回。” 周溪浅连忙要替他拒绝。凌晋却勾起唇角,他伸出手,在周溪浅肩膀上一按,“我会回来,不用说了。” 周溪浅看着他,双眼再次红了。 凌晋微微一笑,他收回手,低声道:“记得上药。” 第21章 是夜,一声马嘶穿透静夜,店家提着灯笼跑出门外,凌晋已牵马踏进院内。 “他怎么样?”凌晋将缰绳递给店家,问道。 “小公子可安静呢,一直在睡。”店家一边为凌晋系马,一边笑道。 “在睡?” “是啊!小公子连晚膳都没吃,睡到了这儿呢!” 凌晋微微皱了皱眉,“我去看看他。” 凌晋来到周溪浅房间,周溪浅果然在睡觉。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木窗泻下的一点月光。窗户的斜对面是周溪浅的床榻,黑幢幢的,朦胧不清。 凌晋走近,听到了周溪浅沉急的呼吸,他感到有些不对,伸手覆上他的面庞,居然是滚烫的。 他坐在榻旁,拍了拍他的脸,“周溪浅,醒醒。” 周溪浅叫他拍的头颅微晃,迷迷糊糊睁开眼,黑暗中他眸底暗芒细碎,看起来比平时软,他哑着嗓子道:“你干什么?” “你害温病了。” 周溪浅茫茫然阖了一下长睫,有些发愣。 凌晋收回手,俯身道:“感觉怎样?” “……腿很疼。” “没别的地方?” 周溪浅点点头。 凌晋皱了下眉,他的金疮药有奇效,不该这么久依然疼痛难忍,亦不该感染发热。他有些担忧地看了周溪浅一眼,起身点亮油灯,“起来喝口水,我去找个大夫。” 油灯照亮了眼前光景,凌晋持灯走进,俯下身靠近周溪浅,却突然发现被褥末端露出了一小截衣料,是周溪浅白日所穿的外裤。 凌晋视线在上面一凝,反应过来什么。 他倏然看向周溪浅,“你没上药?” 油灯下的凌晋目光凌厉,周溪浅吓得一个瑟缩,还不及张口,凌晋已一把掀开被褥,周溪浅上身穿着里衣,下、身却裳裤俱全,一换未换。 凌晋面色冷了下来,他看着周溪浅,厉声道:“脱了。” 周溪浅愕然看向他,凌晋的声音却愈发冰冷:“还是等我动手?” 周溪浅咬紧牙关,薄薄的胸膛轻轻颤抖起来。凌晋就站在不远处,神情前所未有的阴沉,周溪浅抬起手,在凌晋冰冷的目光下,颤抖地解向自己的腰间。他身上穿的是凌晋为他准备的纱衣,腰间的系带软薄繁复,他指尖缠绕,解不开。 凌晋冷冷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周溪浅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睫盈出水汽,好像整个人被欺负狠了,指尖还在打着颤。凌晋看着惊骇的少年,郁火奇异地消散了,他垂眸看了周溪浅一眼,声音低缓:“先抽左边的丝带。” 周溪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变化,好似有什么事情在取悦着那油灯后冷肃的煞神,他有些不解地抬起眸,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 少年双目湿红,睫毛沾水,好一副可怜模样。 凌晋的目光微微一顿,唇角的弧度和缓下来,他眉梢微扬,“怎么不解了?” 少年的眼神又可怜又惊疑,他感觉凌晋似乎不再介怀上药,可他没有证据。 凌晋沿榻坐下,取过周溪浅放在枕边的药膏,看向他,“自己抹,还是我帮你抹?” 周溪浅的脸轰然热了起来,指尖从繁复的衣带中脱离,接过凌晋的药。 凌晋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之前不涂药?” “我……脱不下衣服来。” “因为腿疼?” 周溪浅闷闷“嗯”了一声。 “因为怕疼,所以不起身涂药,以致感染害热,你可知危险?” 周溪浅看了他一眼,“……我没想不涂。” “嗯?” “我想过一会儿再涂,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 凌晋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周溪浅的面上,良久,低声道:“我不该着急走。” 周溪浅长睫轻颤,他别过脸,用有限的动作,背对凌晋。 少年薄削的身姿落入凌晋眼帘,凌晋收回目,起身来到案边,把油灯挑亮,从炉中倒出一盏水,试了试温度。 “自己涂,涂完后,起来喝水。” 周溪浅侧过身去,伸出手,解向自己的裳带。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在静夜中响起,周溪浅解开裳带,褪下外裳,小心地分开|\腿。他穿着一件分裆下裤,衣料掩映下的深处,皮肤红肿,血痕数处。 他没有回头,也大约知道凌晋不会偷窥,可仍旧两颊发烫,他将药盒旋开,用玉片蘸取乳白药脂,往伤口抹去。 他轻轻嘶了一口气,伤口在这几日反复破损,药膏触碰处,疼得钻心。 他咬住下唇,抑住喉间声音,闭目抹了两处,而后靠在榻上,疼得抽气。 凌晋静等了片刻,听到声音不对,转身看去,周溪浅背对着他,纤薄脊背紧紧绷着。 凌晋只忖了不到片刻,便起身来到周溪浅身边,捏住了他的手腕。 周溪浅猝然回望,凌晋已越过身体,取走他手中的药膏。他的视线离开周溪浅惊骇的双眸,扫向少年微敞的腿|、 间,那处白嫩软腴,伤口鲜红,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 凌晋面无表情坐在榻上,手上轻柔沉稳,不出片刻,所有泛着鲜红的伤口皆均匀涂上了透明膏脂。他用被褥盖上周溪浅软嫩的大腿,直起身,喉间哼笑一声,“骑马还穿分裆裤。” 周溪浅双颊通红,嘟囔道:“胡人才合裆。” “嗯,那你以后继续分裆。” 周溪浅红着脸没什么气势地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