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地扣下了扳机! 刀疤男人的瞳孔骤缩,就在他因此片刻迟疑的瞬间,身前的女孩竟用力向后肘击向他的腹部。下一瞬,连阙已然欺身折过他锋利如镰刀一般的手臂,并抬腿狠狠扫向他刚被重击的腹部。 异化人跌撞在一侧破碎的玻璃碎片中,痛苦而愤怒的嘶吼声震得人耳膜钝痛。他愤怒地想再次站起身,四肢却骤然被什么东西缠缚,寒意顺势侵蚀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叔叔、你不是说过要陪莎莎玩吗?” 女童“咯咯”的笑声敲击着他的耳膜,异化人这才记起自己刚刚将莎莎骗到了文森瑞身边,如今落在她的手里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原本结实的地板绽开道道裂口,黑暗中伸出的鬼手正将他牢牢束缚,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女童自地底钻出,亲昵地环住他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那些鬼手也开始施力,竟在拉扯间将他拉入黑暗的地板缝隙。 子弹在脱离枪口后划出一道弧线,明明连阙的枪口向着那时若紫的方向,却在沈逆始料未及中径直自他的左胸处洞穿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连阙已将若紫拉到身后。 鲜血在沈逆胸前绽开了一朵炫目的花,他低垂着头身体似因疼痛发出轻微的颤抖。 连阙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终于,沈逆抬起头,原本隐在碎发之下的神情也随之暴露在阳光下。 还有他诡异而兴奋的笑声。 此情此景,血迹染红了他素色上衣的前襟,他却如同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在笑。 “救命!救、救我……” “你还真是……总能给我带来惊喜。”同伴的呼救没有引起沈逆的半分侧目,他将手探向血迹浸染的前襟,唇色苍白却难掩愉悦地微微挑起:“让我都开始舍不得这么快结束游戏了。” 他的语气似调侃也似挑衅,连阙未做任何表示,口袋中的卡牌若有所感般发出阵阵灼热。 连阙戒备地打量着他覆在伤口处的手,这样的伤在左胸口,常人早该性命垂危,沈逆虽失血过多却竟坚持了这么久。 也仍旧未被逼出异化。 连阙戒备走近,手中的枪口一瞬不离地对准了眼前生命正一点点自身体中抽离的人。 沈逆的目光交织在连阙身上,他步步后退:“出本之后的第一个整点,我会准时进入副本,希望能在下个副本遇到你。” 他说罢竟纵身跌入画框后的黑洞,就在一只只惨白的手抓住他的前一秒丢弃了尖声呼救的同伴彻底消失在副本中。 连阙沉默地转过身检查若紫的伤处,既然红唇女人说过在安全区可以恢复治疗,那就必须将若紫尽快送出副本。 他将枪口调转,递到若紫面前:“知道怎么用吧?” 若紫艰难地摇了摇头,这把枪无需瞄准,显然只要扣下扳机子弹便会随着心意飞向所想的目标,她自然不敢收下这般贵重的东西。 连阙却想起刚刚的那一枪,那样关键的时刻他无法告知若紫这把枪的秘密,但她却在明知他会向她开枪的情况下依旧相信自己,并尽可能地重击将她桎梏的异化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下次再遇到刚刚那个人,不要听他说话。” 此刻若紫的伤已然不能再多耽搁,连阙垂下眸隐去因这份信任而产生的触动,他虚扶着若紫来到黑洞前,又复将那把枪连同未来得及还给红唇女人的匕首一同交到她的手中: “直接开枪。” 说罢他便将若紫推入身后无尽的黑洞之中。 公馆中再次恢复了一片沉寂,只剩下迎着朝阳的向日葵和安静擦干衣裙后回到他身侧的莎莎。 “我现在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连阙看向满园的向日葵和在花间那块写有“向日葵公馆”的立牌,日光下满眼的花海就像是崔静不舍离去的回望。 人间关于地狱的法则,是对同类开过杀戮者只能入地狱门——景斯言的话依稀还在耳畔。 或许在动乱的世界中不止会有手握屠刀的人,还有为了守护所爱不得已而为之的人,便如为了保护莎莎甘愿与文森瑞同归于尽的崔静。 “我们也该走了。”连阙低唤出景斯言的名字,又转而将目光望向文森瑞房间的方向:“在那之前,还要去取一样东西。” …… 连阙去取的东西自然是文森瑞房间的那颗种子,将种子交给景斯言后,他便告别莎莎离开了这间陌生而熟悉的公馆。 在来到安全区之前,连阙曾以为那会是一间很大而可供休憩的酒店,有休息和兑换道具的地方,但他却不曾想到,所谓的安全区竟是一座城市。 并且,就是他在进入“鬼门关”前,如同剪影一般的灰黑的城市。 此刻这座城市已然灯酒霓虹,如同入夜后的每一座繁华都市。 偶尔有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经过,目光饶有兴致地自他身上扫过,这些目光直白而贪婪,似对一切都可以待价而沽。 连阙回过头看向身后如巨兽之口一般蛰伏在楼宇之间的鬼门关,这里不是他进入副本前的地方,所以……在这片安全区中,或许有很多这样的“鬼门关”。 连阙垂眸看向手腕,原本印记的位置此刻只剩一串数字,并随着他的视线刚好跳动下降。 1438……1437…… 这个数字十分趋近他刚刚获得的积分数额,所以,所谓的积分不止可以换取副本道具,更代表着每个人可以在安全区逗留的时长。 一单位数字即代表一分钟。 连阙这般推测,脚步未停地穿过人群。 这里是一条酒吧街,在夜色的笼罩中经过的视线也被镀上了一层暧昧而浑浊的光,连阙对这里的纸醉金迷不感兴趣,他快速穿过小巷,走向一侧更加繁华开阔的地方。 出了巷子,城市的霓虹便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与避世的公馆不同,这里有着最繁华的风景与刺目的纸醉金迷。 走在路上的人们衣着光鲜却个个神色疯狂,有人街边买醉,也有人手持机枪面对人海疯狂扫射。 枪声刺耳,然而子弹却没有一颗落在他人身上。 有人压低帽檐经过,在经过几名被枪声吓得战战兢兢的孩童时突然摘下帽子,那颗原本属于人类的头颅在瞬间化为狰狞的豺狼,垂涎的利齿当即吓得几个孩子夺路而逃。 狼头人仰头长啸,一架飞行器却猛然擦着他的头顶飞过,炙热的燃料装置扫过他的头,让原本张狂的狼头人瞬间跌坐在地上。 只见远离的飞行器上赫然探手伸出了一根中指。 这里是一片没有白昼的罪恶之城,却对每一位恶徒展开了保护的羽翼。 连阙目不斜视地自这片荒诞中穿过,径直走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