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言的伤势再次摸出卡牌,但无论他怎么召唤卡牌都没有半分反应。 他疑惑地打着哈欠,最后实在没能抵抗住困意还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他身后的暗处,被召唤出的人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却已半隐着身型不知静立了多久。 *** 连阙渐渐转醒时室内的光线很暗,一时间也难以分辨是什么时间。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这才发现房间的窗子竟被衣柜和窗帘遮住,就连原本床边的桌子也被抵在门前。 这些事情是谁做的并不难猜,但想到自己睡着以后有人试图破门而入,那个干什么都一本正经的人竟将门和窗都堵住,他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醒了醒神坐起身,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袖口滑出掉在床边。 那是一颗糖。 连阙将糖拾起,掌心的触感却与其他糖不同,包装纸内的糖已然碎裂成几块。 若紫说,景斯言用这个救了她? 但是,自己曾经问过他要不要糖,他可是拒绝了的。 该不会他其实是喜欢的,表面拒绝以后又自己偷偷去大厅拿了糖? 想到这,他把玩着手中的糖状似无意地问道:“不是不喜欢?” 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走到衣柜前轻轻拍了拍:“谢了,但是现在我该怎么把它挪回去?” 静默片刻,那道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他走到连阙身边轻松便将衣柜抬起放到一边,又将挡在门前的木桌挪开。 这些分量极重的东西到了他的手中竟轻得仿若毫无重量,连阙打量着他的动作,又将视线落向他受伤的地方。 他记得原本景斯言的肩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此刻他肩处的衣物竟已完好如初,也看不出伤口如何。 连阙凝神再次看向记忆中他身上其他受伤的几处,竟如同换了一件全新的衣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不知他是否是换了衣服,连阙在疑惑中拉过对方的手——尽管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卡牌之上,但他记得他的手心处也有一道极重的伤口。 思及至此,他握紧对方的手腕仔细查看。 细看之下,那人的掌心依稀可见一圈狰狞的疤痕,疤痕内侧是犹如新生的嫩肉。 几个小时前的伤口此刻竟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这倒是与破开封印的人伤口快速愈合十分相似。 景斯言在他探寻的目光中不自然地自他的掌心抽回手。 他摸出一把枪,熟练地在指尖翻转后递向连阙。 “还有三发子弹。” 连阙未接枪,兀自问道:“是卡牌内有恢复机制?还是……” 他的问题还未问完,景斯言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连阙无所谓地再次拉过他的手,将那颗碎了的糖塞进他的掌心,而后才自他的手中接过枪。 这把枪是地狱使者遗留下的,从这些人身上的武器来看副本或许没有限制武器的携带、或是有什么办法能将武器带进来,他把玩着手中的枪,交代道: “若紫还给你的,她让我帮忙跟你说声谢谢。” 景斯言再次应了声,低着头将糖放进口袋。 连阙打量着他在依旧昏暗的光线下耳尖泛起的薄红:“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靠近的动作让景斯言后退了半步,却依旧保持着礼貌而恭敬的态度。 如今刚过收花时间,门外依稀可以听见类似桌椅挪动与地面的摩擦声,就连交谈声也似压得极低,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连阙收回视线戒备地来到门边,在他睡着的时间内不知道门外又发生了什么,但看那些人沉不住气的模样,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自己睡着期间曾有人尝试进入房间,连阙谨慎地查看门锁情况。 正当他打算小心按下门锁时,却有另一只手按住了门把手,一阵极其细微而古怪的声响后,景斯言缓缓拧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就断了你的手,你要知道……这里可没有规则规定不能伤害NPC。” “老实点,文森瑞的女儿是不是你杀的?尸体藏在哪了?” “别、别这样,万一他报复我们……” …… 尽管远处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门打开后连阙依旧听清了他们的谈话。 连阙透过门缝向声源望去,一群人正站在大厅连接楼梯的地方,竟然当真胆大到将管家捆在了一把木椅上严刑逼问。 木椅上的老管家目光浑浊,捆在他身上的绳子极多,却未见他有半分挣扎,他只是抬起头僵硬地看向将他团团围住的众人不置一词。 近处的门锁之上挂了一串不知从哪里来的铃铛。 就算他再小心谨慎,只要他推开门,铃铛发出的响声也一定会惊扰远处的众人。 景斯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他拧动的门锁外,铃铛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连阙将门推开,身后的人便再次隐去了身形。就在他静听的时候,楼梯处的几人却突然因意见不合发生了冲突,手持刀具的人当真将手中的小刀刺向老管家的手臂。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刀尖划破那条手臂上苍老的皮肤,竟未留下半滴血液,反而发出了与铁器摩擦的声响。 刀锋过后,众人的慌乱如被按下了静止符,都不约而同地凝视着管家的手臂。 那层干柴一般枯瘦的皮囊之下并非骨血,而是包裹在人类皮囊之下的机械。 刀疤男人夺过那人手中的刀,不动声色地在老管家身上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无一例外,这些伤口都未流血,皮下也只有冰冷的机械。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竟不约而同地变得微妙而难看,像是回忆起了某些不愿想起的事情。 “难怪他房间就那么小……除了一盆枯死的花就是一堆奇怪的电线!”不知是谁不可置信地低喃道:“竟然只是机器人……那就不可能是他杀了文森瑞的女儿。” “谁说机器人就不可能了。”刀疤男人将夺过的小刀扔到一边,神色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机器人不能杀人?你们有几个不是死在那个机器人手里?”A2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咬着牙低吼道。 男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般地拍了拍,充血的双眼却已然揭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他不过就是最高裁决院的走狗,但将咱们困在这里的还是那个肮脏的地狱之主,如果有天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拧断他的头去喂狗!” “好了!都少说两句。”刀疤男人厉声制止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倒不如先想想怎么活着走出去再说。” 众人这才面色不善地闭口不语。 连阙观察到这几人身上都受了伤,尽管伤口经过处理,却还是不难看出他们在花海内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