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踢院子里的土,唇角翘了一下,放了一部分切好的肉,然后道:“鞋脏了也要洗。” 路易然奇怪地从各种噪音中听见了这句话。 他踢了最后一脚,回自己的院子里等吃了。 严峥把小桌子支在了路易然的院子里,路易然在放杂物的屋子里翻了半天,从里面拖出来两条小木凳。 严峥系着围裙端着两盘菜走过来,弯腰放在矮桌上。 他饱满紧实的胸肌把围裙顶起一个弧度,看得路易然眼神飘忽。 严峥没有察觉,时间有点晚,他怕这人吃多了,只做了三个菜,分量不大。 他在小木凳上坐下,一双修长的长腿几乎是有点可怜的蜷缩起来了,连桌板底部都放不下,只能岔到一旁。 路易然看了一眼:“要不进屋子里吃?” “不用,”严峥说,“这样方便收拾。” 路易然“哦”了一声。 一桌子绿油油的,路易然的筷子在半空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落在了看起来荤菜最多的那道菜上。 严峥像是笑了一下,意料之中地把那道菜放在路易然面前。 路易然戳戳碗里的米粒:“你笑什么?” 严峥显然早就找好了答案:“发现我做饭还不错。” 路易然被他的回答怼了一下,轻哼一声继续吃饭了。 为了他的感冒考虑,严峥的菜口味做得比之前清淡上不少,但是路易然还是吃了整整一碗, 严峥看得皱了下眉,看来他不用担心这人吃多了,要担心的是这人会不会饿死。 他说:“不吃了?” 路易然摇摇头,他中午没吃,现在这顿已经算吃了很多。 严峥没说话,给路易然盛了碗汤后,拿着筷子把残汤剩菜都扫了,十分钟后,路易然得到了三个空盘子。 路易然:? 他有点惊叹地捧着汤碗看严峥屯屯屯把汤碗里的汤全喝完,站起来时甚至依旧能看见腰腹处的肌肉线条。 严峥收掉碗筷,拎着桌子拿到石台边冲刷, 路易然不信邪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摸到了一点鼓起的软肉。 路易然:“...” 他把汤碗里的汤快速喝完,跑进屋子里找了找,上次买的十根棒棒糖还剩不少,他抓出来一把到院子里,一堆堆到了严峥手边,一根自己拆了吃了。 严峥已经冲完桌子,身上的短袖湿了一半,手里的木桌正往下湿哒哒滴着水。 他放下拎着的桌板,手臂线条鼓起,湿了的衣服贴在肌肉上,紧紧勾勒着底下的纹路。 严峥接过他手里的糖,看了一眼包装。 “梭罗果?” 什么东西? 路易然没听明白。 严峥不怎么吃这种糖,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碎了吃。 路易然看看他,见棒棒糖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根细细的白棍:“你这样吃没有味道。” 严峥继续“咔嚓咔嚓”咬棍子:“你这样吃半天才吃不出味道。” 路易然很不服气,努力地嗦了两口。 严峥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一向严肃凶狠的脸上忽然出现这种有点傻的表情,路易然看他,严峥像是察觉了,又很快收敛, 路易然踢踢他:”你又笑什么?天天有什么好笑的?” 严峥学着他吸溜了一下。 “这个,小孩子喜欢这么吃,所以我们喊梭罗果。” 路易然:? 他很严谨的说:“我不喜欢吃,我觉得一般。” 路易然虽然不喜欢咬碎,但是吃棒棒糖的速度也惊人的快。 严峥看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吃,觉得牙有点疼,一般喜欢就这么吃?那看来是喜欢吃糖了。 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时间有点晚了,夜里逐渐响起虫鸣声,尤其是路易然屋子对面那颗大树的声音最吵,在院子里都能听见。 严峥站在水池边洗碗。 这里的石台以前大多按照家属身高,对于严峥来说有点矮,几乎要弯成直角才能够着水池。 路易然站在后面看看,又拆了一根新的糖。 严峥听着身后塑料包装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根棒棒糖从旁边弹探过来,用硬硬的糖果碰了碰他的唇畔。 路易然说:“再吃一根。” 捏着白棍的手指比棒棒糖细细的塑料棒显眼得多,被糖果棍挤得微微有点肉感,还不自知地在严峥的眼皮底下晃了晃。 严峥低头叼过来,咬碎了,满嘴的甜味。 过了片刻,又一根棒棒糖慢吞吞地从旁边伸过来,路易然:“还吃不吃?” 严峥顿了片刻,然后说:“不吃了。” 路易然就把糖果又塞进自己嘴里了。 他含着糖果,说话有一点含含糊糊的,像是被糖果黏住,说出来的话也香香的。 “严哥,原来你这么居家。” 路易然说着眉头直皱,这个原来是葡萄味的,好酸。 他把棒棒糖抽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扔。 严峥指节动了动,目光落在泛着水光的紫色糖果上,语气平静地说:“放那里招蚂蚁。” 路易然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能给狗尾巴草添点营养。 他把脏了的棒棒糖塞回屋檐下的垃圾桶里,扎紧袋口,准备明天扔掉。 严峥说:“放那儿吧,我出门给你带走。” 路易然盯着严峥的背影,小声说:“那跟你当室友还真不错。” 严峥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你要搬过来?” 路易然蹲在旁边戳戳,夜里好不容易有点凉风,从严峥身边吹过来时,带了点极淡的香味。 路易然动动鼻子,闻出来是这人刚刚用点点洗洁精香味,随着清洗的清水流的他满院子都香香的。 路易然含着糖咬了几下:“不搬,严老板,你家里人知道你想和男人住吗?” 严峥听见这话有些想笑,小孩子才会吃了饭就要谈心。 他重复了一遍:“男人?” 路易然瞪了他一眼,撩起衬衫下摆,给他看自己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强调:“男人!” 严峥在那黑夜中好像发着光的莹白皮肤上一掠而过,收回视线,舌尖轻轻顶了顶牙齿。 他说:“不管。” 想和男人睡都不管。 路易然叹了口气:“顶梁柱就是好。” 严峥看了他一眼:“是因为我也不管他们。” 路易然摆弄自己的手指玩:“但是我家里人不仅管,还正在斗争。” 严峥:“你要说什么。” 路易然为了这句话铺垫了怪久的,今天阿姨的电话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放下手,深吸一口气,心里头居然有点儿不开心:“我是说,我还在和家里斗争呢,你在我旁边晃来晃去,容易让我自乱阵脚。” 严峥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