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低下。 楚霁发现之后一面检讨自己不应远离了百姓生活日常,一面赶紧下令让人研制曲辕犁。 毕竟,他再是学霸,机械研究这事儿也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只能根据自己学习过的相关知识,提供一些方向思路。 终于,这曲辕犁算是造出来了。 “很好,就叫王超按照这图纸加紧赶制一批,务必在春耕之前完工。”楚霁吩咐道。 纪安闻言微囧,开口提醒道:“少爷,整个工官署都还在抄书呢。” 楚霁轻笑一声:“那你便先命人将这图纸刻在石板上,刻好之后给王超送去,让他亲自监工,拓印出一百份来。”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拓印便是雕版印刷的前身,再往后才是活字印刷。 现在在大雍,拓印暂且只用于复制石刻图案,并未拓展到文字领域。 工官署里,王超正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着。 这一卷他自幼熟读,倒背如流。 因此,即使不对照着书册,他也能将全文默出来。 只有一样要格外小心——可千万别写错了字。 否则这一张纸便彻底废了。 提着一口气,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卷写完,王超搁下毛笔,将竹纸与书册放在一起进行校对。 看着两张纸上的字迹,王超心中不知缘由地生出些许感慨。 这些誊抄而得的书卷,皆字迹不俗。然美则美矣,却终究不是卓大人亲自手书的原版。 听说卓大人素喜书法,亦精于此道。其字迹很有当年迟悔先生之风。 可惜,他远在这沧州,虽读书万卷,却也未曾有幸见过卓大人的真迹。 兀自遗憾了一会儿,王超按下心中的惋惜,再次琢磨起楚霁的命令来。 “曲辕犁”图纸早几日便送了去,可至今楚大人也没有什么指示,也不知能不能让楚大人满意。 正冥思苦想之间,外头突然有一下属进来禀报:“楚大人送了曲辕犁图纸的石刻来,命您先行将这图纸拓印出一百份来。”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匠人都是现成的。 王超心里正烦乱着,随意挥手道:“让底下的匠人去做便是。” 下属却道:“楚大人吩咐了,这批图纸尤为重要,需得大人亲自监工才是。” 王超闻言,叹了一口气。 也罢,抄书抄得他手都要断了。 出去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今日阳光极好,天气已然稍有转暖的趋势。 微风拂面,也不再是刺骨的寒。 拓印坊中,一名匠人正做着准备工作。 王超站在那石刻旁,用目光描摹着曲辕犁的图纸。 顾名思义,这犁与寻常的耕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犁。 当日楚大人找他过去,便言明想要他改造原本的耕犁。 要求他将原本的犁辕从长直改为短曲。 王超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根据楚霁的要求进行了的整改。 一开始的改造自然是失败的,犁辕的形制骤然改变,让耕犁本身失去了平衡,反而比原本更加的费力。 可楚大人却坚持要这么改,和他们一起寻找合适的长度和曲度。 果不其然,在经过近百次的失败后,终于制造出了更为省时省力的耕犁。 更为要紧的是,楚大人命他们在辕头处安装了一个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 有了这个犁盘,原先耕犁难以调头和转弯的缺点便消失了。 可楚大人却还是没有完全满意。 他还要求新型耕犁能控制耕土的深浅。 有了前面犁辕改造的成功,众人谁不信服? 当即热火朝天地研究出来。 前几日,符合楚大人要求的曲辕犁终于做了出来。 因为耕犁上负责耕地的部分是犁铧,他们便在犁铧旁边添加了一个可以调节犁铧的犁评。 除此以外,又在耕犁的底部安装了犁建,可以将翻耕出来的土推到耕犁的两侧,自然形成田垄的同时,还能让耕犁的前进更顺畅。 现在看来,楚大人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王超还在沉思,工匠便已经开始了动作。 裁好的相应大小的薄宣纸已然被稍稍浸湿。 匠人将其敷在石刻之上,又用刷子轻轻敲打宣纸。 匠人的手法十分老练纯熟,因此,不一会儿宣纸便于石刻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细微之处亦清晰可见。 选用的宣纸质量极薄,在日光和风的作用下很快变得干燥。 此时,匠人用一把刷子蘸取墨粉,动作轻柔,用力均匀地在宣纸上边拍边刷。 此时,拓印便完成了。 黑底白图,哪怕是最为细弱的线条也显得流畅极了。 拓印坊中的其他人都在忙着抄书一事,就连眼 前的这一位匠人也是王超临时抽调过来的。 可即便如此,拓印的工作也进行得极为顺利。 按照这个速度,一百份的拓印,一天足以。 要是书籍上的字也能这么拓印下来便好了。 王超看着匠人熟悉的动作又叹了一口气。 等等! 方才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什么? 王超瞪大了眼睛,三两步踉跄着走到石刻旁。 惹得工匠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可此刻,他却无暇顾及。 要是书籍上的字也能这么拓印下来便好了! 王超只觉得醍醐灌顶,灵台清明。 难怪楚大人要求他亲自监工,这是在给他指点迷津呢! 既然想到了方法,王超便迫不及待地就要实施。 正好趁着还在拓印坊中,做起来也更方便些。 书籍连篇累牍,若是每一页皆以石板雕刻则太过耗费。 王超想着,不若便选用纹质细密的木材。 用枣木即可,随处可见,造价低廉。 待下属呈上了枣木板,王超便干脆自己动起手来。 将自己誊抄好的一页贴在木板上,王超握住刻刀,根据每一个字的笔画雕刻起来。 不一会儿,枣木板上便出现了刻好的文字。 正好那边的图纸拓印正在等待风干,他便让匠人照着拓印的方法将文字复制下来。 匠人这些天原也都是在抄书,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他见王超这样,丝毫不敢含糊地就动起手来。 原本瞧着那匠人拓印图纸的动作极为流畅,一会儿便拓好了一张。可现在,王超只觉得等待的时间那样漫长。 终于,在王超第八次忍不住背着手在坊中踱步时,工匠的一句“好了”让他停住脚步。 王超下意识地忽略了工匠略显凝重的语气,兴奋地接过宣纸。 下一秒,他看着黑乎乎一片的宣纸顿时如遭雷劈一般的愣在原地。 纯白的字迹虽